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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白焰接過,迅速翻了起來,速度很快,眸中帶著昭然若揭的焦急色彩,明顯是想從中找到什麼。
高偉康被他這波架勢給整的有些懵,「有什麼問題嗎?」
「高隊,你應該記得十五年前的西江縱火案吧?」問話的時候,男人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歇。
高偉康不明白他的用意,卻還是如實回答,「記得啊,怎麼了?」
許白焰眉眼未抬,繼續問,聲音冷靜得出奇,「當時兇手縱火的目的是什麼?又或者說他的動機,是什麼?」
高偉康想了想:「……因為相依為命的母親葬身於火海,所以遷怒於消防員。連續縱火,為的是製造火災將消防員困於其中,加大犧牲的可能。」
他說的其實有些委婉,實際上那個兇手就是抱著能死一個是一個的目的連續縱火。他不關注公眾是否會受到牽連,他的目標就是讓消防員陪葬。
就是有這麼離譜又悲哀的事情。
他斂起眸中一瞬染上的戾氣,努力回歸正題,「所以呢?你問我這個,難道池佑奎和十五年前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關係。」
許白焰翻閱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視線落在白紙黑字的某處,面無表情地補充,「但本質一樣。」
高偉康從他手中拿過文件,順著他方才看的位置快速瀏覽。看到後邊,他的表情已不如最初淡定。
池佑奎,57歲,離異。
育有兩女,池書弦、池妙妙。@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池妙妙,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高偉康有種記憶被掀翻的觸動。
無他,這個名字牽扯出的回憶悲痛令人窒悶。讓他想起那個燥熱不安的下午,搶救室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摁了摁眉心,順著黑字繼續往下看。
池書弦,池妙妙的姐姐。@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曾任西江大學附屬實驗小學語文教師。
看到「曾任」二字,高偉康無意識間蹙了下眉,直覺這兩個字預示著不好的事實。他幾乎無暇好奇之後的個人信息,直接跳到了最後。
——於「12.12西江時代廣場失火案」中死亡。
資料從他手中掉落,摔在辦公桌上,發出清脆響亮的一聲。內心殘存的最後一絲質疑隨著這段話最後落下的標點一併被摧毀。
許白焰掀簾望去,淡漠的眼神落在高偉康因震驚而略顯蒼白的臉色上,只停留幾秒,便波瀾不驚地挪開。
「12.12西江時代廣場失火案」,發生在兩年前,也是同樣寒冷的時節。只那一夜,漫天大火燒紅了隨陽區的天際,直至深夜,始終明亮。
如今的西江時代廣場,是重建後的。熱鬧繁華,早已看不出火災後的破敗不堪。
兩年前的12月12日,面對熊熊大火及時不時發生的爆炸,他不顧高偉康的阻攔,毅然決絕地衝進火場,救出了他自認為的最後一名倖存者。
也因此,他從余笙那收到名為分手的「獎勵」。
然而,在事後排查,他們在地下一層店鋪旁的廊道拐角,發現了一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經法醫認定,死者名叫池書弦。
他們通知了家屬,當池佑奎趕到警局時,整個人狼狽又頹廢。以高隊的轉述,他從未見過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絕望。
是幾近灰死般的麻木,眼淚哭到乾涸,認屍時因過於悲痛而昏厥。
許白焰當時受了重傷在醫院休養,後來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比起懊悔,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悲哀。
原以為,他至少救回了所有人。
可到頭來卻發現,他什麼都沒做好。沒有救回池書弦,也弄丟了余笙。
高偉康從失神中找回聲音,打破他突如其來的負面情緒,「如果真是他,他為什麼等了兩年才開始行動?」
按理說,接連失去愛女之後,情緒最為激烈瘋狂的時間是之後的三個月。或許再長一點,但至少不會是積累沉澱的兩年。
許白焰神色凝重:「我不知道,但可以明確的是,這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仔細想,他挑的都是人員較為密集的地方。鄰近大學校園的撫寧街、遊客眾多的青陽古鎮民宿區,還有合家安寧的小區。關鍵是,下一個地點會是哪?」
高偉康有一瞬疲憊,重重跌回座椅中,「還有個現實的問題,雖然我們可以百分之八分篤定池佑奎很有可能是連續縱火案的兇手,但是警方不會因為這多出來的百分比而把所有精力壓在一個人身上。」
言外之意,池佑奎不會因為他們的推測而被逮捕。
「劉警官的意思是,他們可以先抓了池佑奎,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關押時間不會超過24小時。」
「但是很大情況下,他們不會選擇鋌而走險。」
許白焰揉了揉眉心,可不管怎麼加大力道,都無法驅散神經緊繃下的疼痛。
良久,他像是經歷了一番掙扎,嗓音分外得啞,「警方沒有行動是對的,以免打草驚蛇。不過他們應該會派人監視,至少在短期內他不會再犯。」
高偉康嗯了聲,「我回頭再去趟警局,現在好歹出現關聯,專案組的事應該可以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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