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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養大的姑娘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誰家父母有這樣的孩子,也算是大冤種了。
例如。
——池佑奎。
每當想起他的時候,余笙其實是矛盾的。她一邊痛恨池妙妙的自私,一邊又心疼池佑奎的遭遇。
無疑,父母才是最慘的。
大抵是近日與池佑奎的聯繫緊密起來,她記得男人大雨天裡狼狽的模樣,也記得他提起愛女時悵然又思念的神情。
余笙嘆了口氣,第一次生了惻隱之心,想要避免又一個家庭遭遇同樣的痛苦。
她伸手拍了拍夏繁的肩,在後者著急望過來時,給了她一記放心的眼神,示意她站到後邊去。
夏繁微愣,聽話得往後退了幾步。
一時間,距離元真真最近的,成了余笙。
「真真。」
大概是聽到不同的聲音,女孩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只一眼,又轉了回去。
一言不發,堪比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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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笑了下,滿不在乎:「我知道無論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們估計都說完了。你要是想坐在窗台上等人就坐吧,我不阻止。」
似是難得碰到不上前企圖把她勸下去的人,元真真神色微動,聲音卷過風送至每一個人耳中。
「你能理解我?不覺得我這樣…很愚蠢嗎?」
「是挺蠢的。」余笙不假思索道。
夏繁:「……」
一旁伺機等候的消防員們:「……」
「只是——」
面對身旁充滿暗示的眼神,余笙熟視無睹,面不改色地朝前走了又一步,道:「希望你坐穩點,不然好不容易人來了,別什麼話都沒說就掉下去了,那多糟心啊。」
她頓了下,目視前方,刻意加重語氣,逐字強調:
「是吧,韓、子、安?」
元真真身形一僵,驀然回眸,空洞的目光染了點光立即尋了過來。
她掃視得很快,先是看向余笙,在屋內沒尋著人,又直直鎖定住臥室的大門,期待會有熟悉的人出現在那。
見她倉皇扭頭,余笙滿意地翹了下嘴角。
不知道夏繁和元真真是怎麼想的,但她心裡可捫清,事實上,壓根沒有什麼韓子安。
這番說辭只是為了吸引元真真的注意力,一旦她的視線從窗外挪開,哪怕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就算她之後反應過來是虛晃一槍,也足夠了。
幾尋無果,元真真暗淡無光的目光重新落回女人身上,漫上陰測感,冷冷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騙我!」
余笙「嗯」了聲,眉眼間儘是一片坦然。
元真真怒極:「你們都以為我在開玩笑是嗎?!你們會後悔的!!!」
她猛地轉身,意圖顯而易見。
然而,在她有所行動之前,一個身影縱身而下。動作很快,快到余笙只來得及捕捉到一抹殘影。
下一秒,她聽見一聲沉重的悶響,伴隨著女孩戛然而止的尖叫聲,交織入耳。
慌亂間,余笙眸光一凜,箭步上前將被踹進來的女生牢牢接住。和一旁同樣看準時機奔來的消防員雙雙將人往後拽,脫離窗緣的危險區域。
前後不過五秒鐘,實覺驚心動魄。
余笙半跪在木質地板上,細密的雨順著敞開的窗戶打在她的臉上。一點一滴,冰涼的觸感不斷刺激著她的神經,讓狂跳的心臟漸漸趨於平靜。
方才她說出「韓子安」的名字,目的便是分散元真真的注意,將她的關注點全部引向屋內。
在進屋前,余笙就通過祝勇的對講機確認過樓上的救援行動。
和她猜得一樣,窗戶視野開闊,從旁的進展都極易被發現,所以幾經決策,他們打算從視野略差的上方下降直接將人踢進屋內。
雖然粗暴,但確實是救人的最好方法。
可棘手的是,元真真一直保持著端坐向外的姿態。如若強行降落,先不提能不能把人一腳踢進屋內。
如果成功了,那皆大歡喜。
但如果失敗,極有可能會引起她的逆反心理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們,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她就幫了他們一把。
用一個特殊的名字,爭取寶貴的幾秒鐘。
很顯然,那位負責救援的消防員並沒有辜負她的用心,非常及時並且果斷地將人成功解救,時機准到她不得不欽佩對方的執行力。
想到這,余笙恍然的神情總算逐漸回籠。滿腦子除卻女孩倒下的畫面,便是接住溫熱時無法言喻的心安。
幸好,人救下了。
幸好,無人傷亡。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身後,被桎梏住的元真真開始劇烈掙扎,像是失了心智般,喊得聲音嘶啞。
余笙置若罔聞,臉上是元真真掙扎間用手肘打過的紅痕。她扯了下唇角,垂眸間聚集在眼睫上的水珠搖搖欲墜。許是冬雨拂身,連帶著周身的冷意似乎也降至極點。
她攏了攏身上的外套,用袖子胡亂擦去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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