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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許青涔說,「你呢?」
周淮洛:「小區門口。」
「哦,那我馬上下去。」許青涔掛斷後直接拎起包就往外走。
不過到了門口又停住了,像想起什麼,轉身走到浴室照了下鏡子。
鏡子裡的人面容清瘦,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她低頭從包里找出一支口紅,對鏡認真地塗著,塗完再看看,果然氣色好了很多,之後又把頭髮梳了梳,然後才轉身出門。
周淮洛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很顯眼的位置,離得老遠便看見了,她加快腳步走過去,打開車門上車,系好安全帶。
「我們……」她轉頭對上周淮洛的目光,微頓了一下,「去哪兒吃飯?」
「明園。」周淮洛說完問,「行嗎?」
許青涔點點頭:「我都可以,正好那裡挺安靜的。」
周淮洛應了一聲,之後啟動車子。
然而到了才發現今天的明園不怎麼安靜,里外燈火通明,客滿,無預約不能進,那個端莊漂亮的服務員一臉抱歉地說麻煩下次再來。
話雖如此,但許青涔並未放心上,畢竟旁邊站著……半個老闆呢。
老闆難道也要預約?
她轉頭看向周淮洛,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似乎在詢問:怎麼辦?
許青涔小聲道:「你不是老闆麼?」
周淮洛:「已經客滿了,就算老闆也沒有把客人趕出來的道理,是不是?」
服務員接口:「是這樣的沒錯。」
許青涔:「……」
「怪我忘了提前預約。」周淮洛接著說。
「沒事。」許青涔說完試探性問道,「那就下次再來?」
周淮洛:「好。」
兩人之後離開,時隔這麼久,進來時那條胡同絲毫沒有改進,還是像以前一樣幽暗逼仄,兩人並肩走著,許青涔心裡有點緊張,但也不好那麼近挨著周淮洛,只故作從容,和他保持著距離。
周淮洛穿著西裝,一手插著兜,不疾不徐地往前走,某個瞬間側頭看了許青涔一眼,眸光晦暗不明。
終於走到了頭,許青涔鬆了口氣,現在已經傍晚了,她一直認為這個點是楓橋街最美的時候,華燈初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朦朧感,以及道路兩旁的老建築,高大的法國梧桐,更添幾分唯美風情。
她看著街景的同時後知後覺,楓橋街這麼大,中西餐廳比比皆是,為什麼非要在明園吃飯?
換一家不行嗎?
意識到這一點她轉頭詢問周淮洛的意見,誰知他委婉拒絕:「不用了,別家我吃不習慣,而且這段時間不太舒服……」
許青涔還沒聽完便著急地問:「怎麼了?」
周淮洛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感冒了,不太有食慾。」
許青涔本來想說那就算了,但轉而一想不吃飯豈不是胃不舒服,於是說:「那吃點清淡的就好,對面有家……」
「許青涔。」周淮洛突然開口喊了她一聲。
許青涔抬眸看著他。
他的眼神深不透底。
根本看不出在想什麼。
周淮洛目不轉睛盯著她:「你就這麼想和我吃飯?」
許青涔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一時愣住。
「也對。」周淮洛不知想到了什麼,失笑著搖頭,「畢竟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你留戀的人和事了。」
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和許青涔手機里存著的那段視頻里的笑如出一轍,滿滿的自嘲與無奈。
「總之……乏善可陳,很失敗。」
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寥寥數字總結了自己的感情經歷。
許青涔看一次,就心痛一次。
她想說不是的,但沒來得及說出口,周淮洛手機響了,他點擊接聽。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應了一聲「好」,然後掛斷。
之後對許青涔說:「陪我去個地方。」
許青涔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頓了一下,跟上去。
他去的就是之前那家古玩店,許青涔一進門就想起丟失的那條紫水晶項鍊,臉上忍不住閃過落寞。
這會兒店裡沒什麼客人,只有一位穿著旗袍的中年女子,看那氣派像是老闆娘,而且似乎和周淮洛很熟,一見他進來就笑著招呼:「真是稀奇,好久沒見你來了,小菱沒跟你一起?」
周淮洛淡淡道:「她來幹什麼。」
老闆娘笑:「那丫頭不是最愛粘著你麼。」
許青涔本來還猜測她說的「小菱」是不是江菱,現在聽到這句基本確定了。
這意思是他們經常在一起。
她低垂著眼睫,遮住眼底情緒。
「你今天幹嘛來了?」老闆娘問。
「買東西。」周淮洛說完回頭對許青涔說,「來。」
許青涔抬起頭,正對上老闆娘的注視,倒也沒好奇,大大方方的看著,滿臉笑容,她於是也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和周淮洛走進裡面。
店裡好幾排大的架子,各種古玩商品飾品琳琅滿目,周淮洛真的是來買東西的,邊走邊仔細挑選,還時不時拿到手裡端詳觸摸。
「當初你走的時候我本來是想送你的。」
他突兀開口,許青涔一愣,有些懵懵地看著他。
「但那天早上回來你已經離開了。」周淮洛繼續說,目光仍然在架子上流連。
許青涔一整個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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