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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為了嫁入梁家,就偷梁換柱,害得梁今若梁肆他們一家妻離子散,沈向歡在國外去世。
出院時,梁肆只覺得未來可期。
他慶幸,還好這幾年,沒叫過她一聲媽。
卻又難過,親生的媽媽連得知真相的機會都沒有,到死都不知道他是她的親生孩子。
從醫院離開的路上,有隻小野貓來碰瓷他們的車,梁今若撿了回家,理由是它的眼神像當年梁肆被拋棄的眼神。
梁肆無話可說。
他們的父親來寧城,在外公家跪地不起,他當沒看見,心知肚明不會堅持太久。
果然,沒跪多久,這人就受不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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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上關於梁家這件事的猜測眾說紛紜,謠言四起,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假期即將結束。
梁肆最後擼了次貓,悄無聲息回了寧城。
他到平山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端午氣氛還未消退,街頭擺攤的人都多了一些,他從街口經過的時候,買了個「粽子」氣球,是一節節的細氣球繞出來的。
沈家院子裡飄著艾草香。
梁肆昨天跳車受了傷,一條手臂吊在脖頸上,所以推門進去的時候,氣球線沒拿穩。
氣球離了牽制,慢慢悠悠地飛起來,搖搖晃晃經過二樓的高度,往三樓去。他也沒在意,跑就跑了。
直到三樓閣樓的小窗里探出少女的上半身。
沈初意一把抓住線,還在納悶:「誰家氣球跑啦?」
聽見熟悉的聲音,梁肆抬頭。
沈初意也往樓下看。
四目相對。
隔了幾天沒見,好像很久不見。
沈初意看到他包紮的手臂,「你受傷了?」
梁肆還沒回答,拽著氣球的少女就從窗里消失,隨後是咚咚咚的下樓腳步聲。
沈初意抱著氣球進了院子裡。
梁肆聞到濃郁的艾香,分不清是她身上浸染的還是院子裡擺放的艾草散出來的。
「梁肆。」她微喘著氣,「我以為你明天才回來。」
梁肆目光注視她:「明天要上課。」
上不上課對你來說還不是隨你心意,沈初意心說,她轉了話題:「你想怎麼慶祝?」
梁肆好整以暇:「你怎麼反問我?」
沈初意喏喏:「要不我給你訂個蛋糕?」
梁肆問:「陳女士允許在家吃這個嗎?」
「好事慶祝為什麼不可以。」沈初意說是這麼說,心裡也不確定,「她今晚不知道會不會加班。」
她眼神又落在他胳膊上,「嚴重嗎?」
梁肆輕輕抬了抬,「不嚴重。」
沈初意注意到他之前打球擦傷的傷口直接暴露在外,估計是這幾天沒有上藥。
她回屋子裡拿了急救箱。
陳敏是醫生,家裡的急救箱一直必備,裡面的東西都告訴過沈初意怎麼用。
梁肆本不應該和她接觸太近的,但他還是伸出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對待傷患,他覺得沈初意的聲音和動作都格外的溫柔。
男生的手掌大很多,沈初意叮囑:「這兩天還要繼續消毒的,每天換新。」
沈老太太正好從廚房裡出來,「你們在說什麼?」
沈初意心一慌,梁肆已經開了口:「阿婆,聊受傷的事。」
沈老太太的注意力直接被轉移。
因為還在假期,沈初意乾脆用手機訂了一個蛋糕,沒讓商家寫字,備註加急。
兩個小時後,蛋糕送來。
而沈初意拎進院子裡的那一秒,她看到離去的騎手和媽媽陳敏迎面交匯的畫面。
梁肆忍不住勾唇,怎麼每次都被抓包,他低眸:「上樓吃?」
沈初意還在想去他房間會不會被媽媽發現,就聽他說:「三樓好像沒人會去。」
小閣樓低矮緊湊,前窗外是樓下的院子,後窗外是二樓屋瓦,能看到下面的護城河。
煙火氣的喧囂之中,閣樓里男生與少女盤腿相抵。
空氣里飄著不易察覺的曖昧。
沈初意略有些不自在,但偷偷瞥一眼梁肆光明正大的表情,又覺得是自己胡思亂想。
她點上一根蠟燭。
「梁肆。」
「慶你新生,祝你自由自在。」
燭火閃爍,梁肆目光凝視,心跳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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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蛋糕被沈初意和梁肆分吃了,本來不大,想留給方曼和蕭星河他們都沒機會。
梁肆先下的樓,和陳敏在院子裡說話,又抬頭示意她下樓,給她打了掩護。
陳敏對此一無所知。
晚飯時,沈初意和梁肆都只吃了小半碗,陳敏念叨:「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愛減肥什麼的,一點也不健康……」
沈初意抬眼,梁肆挑了下眉。
飯桌上如此光明正大的眉眼官司,她心裡又忐忑,卻又覺得刺激,還有一點點甜。
梁肆會不會離開寧城這件事,沈初意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她覺得是必然的。
他家在京市,他怎麼會留在寧城呢。
梁肆也沒有說。
他們之間像有了一層透明的窗戶紙,只等著戳破。
端午假期過後即將高考,高考的臨近,讓沈初意去想這件事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最後一天在學校上課,寧中議論中心依舊是梁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