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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聿從小到大生過無數場病,蘭修誠一眼便知道他發燒了,立刻關上火快步走過去。
「快去床上躺著,我叫司機過來送你去醫院。」
客廳的動靜驚動了正在化妝的岑若月,女人顧不得化到一半的妝容,慌忙跑了出來,差點被蘭聿慘白的臉色嚇死。
蘭聿這些年已經很少生病了,猝不及防看到兒子這麼虛弱,岑若月仿佛回到了早些年為蘭聿擔驚受怕的時候,連忙跑過去幫忙。
岑若月來了以後,蘭修誠便給司機打了電話,沒過多久,黑色賓利便拉著三人往最近的市二院飛馳而去。
……
美好的周六,從睡懶覺開始。
昨晚應沉走後,楊霄和方明渠沒玩多久也回來了,他們回來時應沉已經準備睡了,兩人便快速沖了個澡,窩在被子裡安安靜靜打遊戲。
兩人熬了個大夜,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楊霄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機,通知欄顯示同一個人給他發了好幾條微信,他解鎖一看,發現是之前加的別的系的一個朋友發來的消息。
這大周末的,能有啥事讓他發這麼多條消息給自己啊?
抱著這個疑問,楊霄打開了兩人的對話框。
同學1:[楊霄!我擱市二院幫我媽拿藥呢,你猜我在急診看見誰了!]
同學1:[圖片.jpg][圖片.jpg]
同學1:[這是蘭聿吧?我肯定沒看錯,他好像生病了,挺嚴重的,我看他臉慘白慘白的,下一秒就要昏倒了似的]
同學1:[拿藥的時候我在護士站聽了一嘴,他好像發了高燒,39度呢,被拉去打針去了,真嚇人啊]
同學1:[不過我看送他去醫院的好像不是你們,有點像蘭聿的爸媽,蘭聿和其中一個女士長的可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同學1:[你還在睡覺啊,睡醒了記得回我!]
「……」
楊霄狐疑地打開那兩張圖片反覆觀看,突然「臥槽」了一聲,從床上直直坐了起來。
方明渠還在睡覺,被他這麼一吼給當場嚇醒了,迷迷糊糊從床簾里探出頭:「楊霄你幹嘛呢,大清早的,吵人睡覺天打雷劈!老大醒了這麼久了都沒出聲,你一醒就把我吵醒了。」
「不是啊!」楊霄舉著手機給他看:「有人在市二院看到小聿了,小聿發燒了,39度呢,他爸媽送他去了急診!」
座位上,應沉一愣,一下子攥緊了拳頭。
「我靠!」方明渠被這個消息嚇的瞌睡都醒了,匆忙爬起來看他手機:「還真是小聿,這是咋了這是,昨晚還好好的啊,怎麼一個晚上過去就病成這樣了?」
「…這。」楊霄偷偷看了一眼應沉:「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給小聿發消息了,等他退燒了可能就會回我了,到時候問問他吧。」
方明渠嘆了口氣,重新躺了回去摸手機給蘭聿發消息:「小聿也太慘了吧,他身體那麼差,生一次病要遭老罪了。」
楊霄嘀咕道:「誰說不是呢…」
以前蘭聿別說生病,就是被蟲子咬了一下老大都著急的不行,怎麼今天都進急診了,老大還一言不發的?
昨晚到底是怎麼了…
床下,應沉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右手拿著手機,看著置頂著的蘭聿的對話框,猶豫著點了進去。
最後一條消息顯示於昨晚九點零三分。
他去噴泉找蘭聿的時候。
看著那條消息,應沉像是被什麼刺到了似的,原本平靜的表情瞬間煩躁起來。
他很擔心蘭聿,但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蘭聿。
手指微動,他在對話框中一點一點打出幾個字。
[小聿,我聽楊霄說你生病了?]
沒過一會兒,又被全部刪掉。
[小聿,發燒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現在還好嗎?要不要我去醫院看看你?]
噠噠噠。
手指在刪除鍵上狂點,每一句剛被打出來的完整句子下一秒又被當場刪除。
直到最後,和蘭聿的對話框中都沒再出現過哪怕一條新的消息。
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煩躁與不安縈繞在應沉周圍,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機將它重重拍到了桌上。
方明渠又睡著了,什麼也沒聽見。
楊霄聽到聲響,從床簾的縫隙往下看,只能看到應沉低氣壓到了極點的背影。
原來不是不在意。
楊霄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塊差屏幕差點被拍裂的手機。
是太在意了,反而擰巴。
……
病來如山倒,蘭聿這場病來勢洶洶,進急診後吊了一天的瓶,直到晚上燒才慢慢退去。
男生躺在純白的病床上,臉色依然很差,慘白的似乎要與病床融為一體。
他血管細,手背上被戳了好幾個針眼,遭了一天的罪,現在燒終於退了,岑若月見狀鬆了一大口氣,又忍不住抽了張紙,輕輕擦拭眼角溢出的眼淚。
自從高三以後,蘭聿的身體就好了不少,沒再像從前一樣,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
蘭聿是早產兒,娘胎裡帶出來的體弱沒辦法根治,家裡就精細養著,本來以為這麼久沒生病,蘭聿已經快要和常人無異了,誰知道突然生起病來還是這麼嚴重。
岑若月心疼的要死,小聲對蘭修誠說道:「要不把小聿接回海市上學吧,雖然海大沒有清大好,但也是個好大學,他這個樣子,我哪裡放心讓他繼續一個人留在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