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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辭泄氣了,像只被抓住後脖頸子的小動物,四隻腳亂撲騰,實則沒有用。
不然還是在沙灘上堆城堡吧,剛才的賀老師明明很溫柔!方辭忿忿地想。
別說,那家餐廳就在這條海岸線上,離他們還挺近,走十幾分鐘就到了,餐廳倒沒什麼,就是方辭那天說的話……古人有云「秋後算帳」,他怕賀馳想起來,春天就算帳。
這個點吃飯的人不多,喝飲料喝酒的人不少,屋子裡有大片空位,幸好賀馳沒問他當天坐在哪裡,選了個能看海的位置坐下。
方辭要了海鮮拼盤、水果披薩和青木瓜沙拉,賀馳點了幾份小食,菜很快上齊了。
桌子挺大的,賀馳把海鮮放到自己那邊,然後問:「坐過來嗎?」
方辭看著他手裡的螃蟹蝦和三文魚,覺得自己又被釣了,這次心態躺平,一點沒掙扎,端著盤子坐到了賀馳身邊。
賀馳特別喜歡餵他,第一次是意外,後來逐漸熟練,方辭想了想,大概和他餵小動物是一樣,有種奇怪的滿足感。
他把嘴裡的咽下去,也切了塊披薩遞到賀馳嘴邊:「賀老師要不要吃?」
賀馳兩隻手雖然都占著,但他不太習慣被人喂,他下意識要拒絕,卻看到方辭期待的眼神,於是咬了一口。
投餵成功,賀馳吃相斯文,和他完全不同,果然是矜貴的大貓,方辭十分滿足。
快吃完時,一支樂隊上了舞台,白天的曲子更輕快,兩人不趕時間,就要了兩杯雞尾酒,繼續坐著。
音樂聲吸引了海灘上的遊客,店裡人多了起來。
「上次你來,也有樂隊唱歌?」賀馳問。
方辭:「有,不過不是這支樂隊,唱得很好聽,我還錄了一段。」
賀馳沒說話。
方辭看了他一眼,想賣個乖,就道:「本來想發給你聽,但錄得效果不好。」
賀馳望著他毛茸茸的眼睛,默然片刻,道:「沒事。」
唔,真沒事?我不信。方辭心裡嘟囔。
果然,賀馳後面還有話,溫聲道:「就算當時發了,我也可能沒工夫聽。」
這個回答,方辭著實沒想到:「賀老師當時很忙?」他們不是在打電話嗎?
賀馳「嗯」了聲,一臉平靜地道:「忙著吃醋。」
「噗,咳咳咳咳!」方辭被雞尾酒嗆住了,咳得驚天動地,臉憋得通紅,周圍人都在看他。
賀馳幫他順氣,將他藏在懷裡,好懸免去了一絲尷尬。
方辭推了他一下,力氣不大,滿含怨念。
一天嗆兩回,真讓人上頭!
方辭額頭抵著他的肩膀,咳了半晌才好轉,賀馳道:「抱歉,沒看到你在喝酒,我的錯。」
方辭臉頰爆紅,埋在他頸邊,實在氣不過,咬了他鎖骨一口。
賀馳摸了摸他的頭,順毛一樣讓他咬。
方辭咬了會兒,不解氣,沿著牙印將鎖骨含在嘴裡,用牙齒磨,磨紅了一片,看起來像吸得過分的吻痕。
「小狗。」賀馳將他往上提了提。
方辭還嘴:「不是小狗。」
賀馳:「好。」
方辭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兩人旁若無人擁抱著,周圍有那麼一兩個人好奇地往這邊瞧,但也沒有大驚小怪,看了幾眼就移開了。
方辭被他抱得掌心發汗,心頭也汗津津的,賀馳再一次出其不意,把他的心攪亂了,有些答案,推遲了,卻更刺激。
[那你吃醋了嗎,賀老師。]
賀馳直面了問題,給了他答案。
吃醋了,生氣了,所以特意跑過來宣誓主權,看他看過的風景,來他吃過的餐廳。
他第一百零一次融化在他給予的一池春水裡,他完了,他哪兒是姜太公釣上來的魚,他就長在他的池塘里,招招手,能直接跳到他鍋里。
啊啊,賀老師!
方辭一顆心打滾折騰了好大一通才罷休,而後四肢放軟,徹底擺爛,悶聲問:「醋酸不酸?」
賀馳道:「很酸,不過現在甜了。」
方辭笑了,好吧好吧,他也是,從前那點酸澀,經由賀老師一陣猛火,全變了味道,吃醋的賀老師也很可愛,想把他一口吃掉。
他抬頭,磨蹭了兩下,想親他,卻被攔住,賀馳低聲道:「回酒店再親。」
方辭滿腔旖旎被打斷,用眼神表達內心的不滿,賀馳道:「這裡人太多,都看著。」
方辭幽怨起身,行吧,好吧,只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好像沙灘上人不多一樣。
這時又聽賀馳在他耳邊道:「回去親的時間會長一點,可以麼,寶寶?」
轉眼間,幽怨的烏雲散盡,方辭臉上溫度再次升高,靈魂差點被耳畔若有若無的風吹散,直飛上天。
賀馳拉住他的手,悄悄觀察。
這次嘗試和驗證似乎是有效的。
看起來方辭不是不喜歡「寶寶」這個稱呼,反而……很喜歡?
那就好。
方辭覺得自己再不走就要當場蒸發了,第二天頭版頭條會這麼寫:東南亞某地,一男子因被伴侶數次狂撩,血液沸騰至100攝氏度,遂蒸發,徒留殘影,問,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愛情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