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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馳心中溫軟,方辭轉過臉來送上自己的舌尖,小老虎的影像印在腦海,他的手划過他的脊背,停在尾椎骨上。
他想起了小老虎的尾巴。
伏在男孩子耳邊說了一句話,懷裡人臉頰瞬間爆紅。
今晚相當圓滿。
*
離開方家時,方父方母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吃的,都是自己做的,還有些禮物,讓他們轉交給賀父:「都不貴重,你們周末回去的時候帶上。」
賀馳謝過了二老。
回程的禮物又裝了滿滿一個車廂,方辭坐在副駕駛,向兩人擺了擺手。
方父也跟著擺手,兩人目送車子開出小區。
「這回安心了吧?」方父跟方母道。
方母:「哪有什麼不放心的。」
方父樂了,嘮叨:「也不知道誰半夜總發愁。」
方母一個眼神飈過去,方父閉嘴了。
「昨天喝醉,我還沒跟你算帳!」
方父:「……我錯了。」
方母擰了他手背一下:「回去把酒收起來,以後沒大事都不許喝了。」
方父徹底蔫了:「唉,要是兒婿在就好了……」沒想到賀馳來還有這等好處,以後怕是難撈著了。
第90章 回家
回賀家的事提上了日程, 現在輪到方辭緊張了,他不應該笑話賀老師的。
連樂高都拼不下去了。
方辭把球球抱過來, 心不在焉地給它梳毛, 球球最近掉毛太厲害,蒲公英在家裡四處飛,每天都要粘毛,賀馳有輕微潔癖, 單辟出一個屋子給球球玩, 可惜布偶貓太黏人, 根本呆不住, 方辭就把它放出來了。
每日梳毛有助於調整心情, 十分減壓, 一舉兩得。
球球在他懷裡癱著, 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方辭勉強找回內心的平靜, 直到賀馳推門而入,只對視了一眼, 前功盡棄。
方辭一聲哀嘆, 歪倒在沙發上。
賀馳開了罐肉罐頭,把球球勾引走, 方辭身邊的位置就這麼騰出來了。
「你們家人很多嗎?」到底沒憋住, 方辭向賀馳打聽起來。
賀馳讓他枕著自己的腿,幫他清理身上的貓毛:「常見的有十幾個,不會都來。」
方辭:「萬一家裡人不喜歡我怎麼辦?」
賀馳摸著他的額頭, 彎了彎唇, 道:「沒發燒。」
方辭聽出了言外之意,甜歸甜, 卻還是不能緩和緊張感,旋即拉住他手指:「唉,我是說真的。」
賀馳輕描淡寫道:「不用管他們。」
方辭眼神迷茫,他過年就最怕走親戚,所幸大家平日生活無交集,短短几個小時還能撐住,賀馳的家人是很重要的,他與父親表面冷淡,然而身為人子都想得到親人祝福,方辭希望自己的存在不要幫倒忙。
「我父親,」賀馳微頓,「經商日久,大權在握,對身邊人舉止行為要求比較苛刻,現在年紀大了才好些。」
這個可以理解,久居高位會產生控制欲,方辭在賀馳身上也感受到了,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相反有種被人在意的感覺,大概愛情使人偏心,賀老師怎樣都是完美的。
賀馳點到為止,沒有具化「苛刻」和「控制欲」,一方面怕嚇到愛人,讓他擔心,一方面也想給許久未見的父親一個機會。
希望記憶里盯著他和母親的攝像頭都拆乾淨了。
往事,就應當徹底淹沒在時間的河流里。
「你說,伯父聽說你要回去,會不會開心得睡不著?」方辭沒改稱呼,先這麼叫著。
「不知道。」賀馳如實說,以前是不願想,現在是想不到。
方辭卻很篤定:「肯定很開心,面上冷冷淡淡地說『嗯知道了,回來就回來吧』,背地裡翻來覆去,掐指算你哪天到家。」
賀馳笑了:「元元有千里眼?」
方辭翻身坐起來:「你信我,我媽每次生完我的氣,就這樣,我爸偷偷告訴我了!」
賀馳自覺沒有太多感性細胞,在這件事上無從聯想,許是因為方辭眼睛很亮,照亮了他心尖一角,他忽然覺得可以信一次。
方辭卻以為他不信,就說:「賀老師,咱們打個賭。」
見他興致勃勃,賀馳也樂意隨他心意:「賭什麼?」
賭注方辭一時沒想出來,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不會輸。
「我想想。」他道。
賀馳眼神溫柔:「好。」
周六,兩人動身啟程,賀家在南方,據說有單獨的宅院,還蠻大的,方辭緊張又期待。
等真正見到賀家人,方辭倒吸一口涼氣,賀馳還是說得過於簡略,宅院偏中式,前庭像極了電影裡的古典庭院,深入院落,現代別墅自帶仿古飛檐。
賀馳說,這裡以前是個名人故居,後來被賀父買下來了。
有錢人的世界真了不起,方辭感嘆道。
賀韻在門外將他們接進來,她特意換了身蘇繡旗袍,宅院玲瓏,稱得她面如美玉:「你看我這一身紅,就為了迎接你們,不錯吧?」
方辭很給面子:「特別好看。」
賀韻:「還是小辭好,阿馳從來沒誇過我,真是吝嗇。」
聽賀韻這麼說,方辭就把賀馳那份也補上了,逗得她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