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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馳隨即把他拉遠了一點,更好辨別他的狀態,兩人視線相交,一個清醒一個迷濛。
「過癮了?」
方辭眼睫顫了顫。
賀馳見他鬧騰完了,昏昏沉沉又要睡過去,忍不住無奈,又有些好笑,這麼乖的小朋友,喝醉酒不認人,還會伸爪子。
比往日要鮮活,讓他想起在公司據理力爭的方經理,或許方辭只在他面前是乖巧的。
他乖巧軟糯的樣子,只有他見過。
這樣的唯一性,讓他感到奇妙的快活。
生活里,能讓他快活的時刻並不多,大部分出現在工作時,比如研發一款市面上獨一無二的新品,可以稱得上「成就感」,這樣的成就感,原來在婚姻里也存在?
難得發散思緒,賀馳任由這股情緒蔓延開,收穫陌生的體驗感。
方辭再次縮進了他懷裡,耳邊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屋子裡重歸安靜。
「方辭?」他叫了他一聲,這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有些可惜,按照他的預設,他們今天應該要聊一聊的。
這種情況,兩人自然不可能好好溝通,對話幾乎都是無效的,他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方辭對他不太滿意。
也許是一些做法讓方辭不舒服,也許是他在某一環節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
他暫時想不到,只能等方辭醒來再說。
兩人和往常一樣並肩入睡,賀馳今天睡得淺,半夜醒來好幾次,隔一段時間就查看一下方辭的狀況,也幸好他照顧及時,才在清晨發現方辭臉色不太對勁,體溫偏高。
方辭忽然病倒了,發起高燒。
賀馳考慮再三,取消了周一上午所有會議。
第42章 翻轉
方辭醒來, 頭有點暈,第一眼就看到了賀馳, 他背對著他剛掛電話。
嘴裡發苦, 口乾舌燥的,完全不是醒酒之後的樣子,賀馳摸了下他的額頭,說:「你發燒了。」
怪不得那麼難受, 方辭又想起今天是周一, 就問他:「你怎麼沒去公司。」
賀馳說:「我下午去。」
方辭大腦還懵著, 下意識說了聲「抱歉」。
賀馳拿藥的手頓住, 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神情有些不快, 昨天在他懷裡撒歡的人, 醒來就不見了, 喝醉的方辭並不會這麼客氣, 以前不覺得,現在有了對比, 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要抱歉, 照顧你是應該的。」他這樣說。
方辭現在克制自己不去過度解讀賀馳的話,放空大腦, 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賀馳卻把他的被子拉下去,給他餵水:「你昨天喝酒了,沒法吃退燒藥。」
這個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 就算賀馳不提, 方辭也覺得昨天自己喝得有些過了,今天發燒簡直就是對他的懲罰。
他難受地動了動。
賀馳探身幫他把枕頭墊高, 方辭眼睛沒有看向他,正飄忽不定,忽然注意到賀馳高領毛衣邊上露出一塊痕跡來,他愣了下,問:「你脖子怎麼了?」
賀馳聞言,把領子拉下來給他看,方辭倒吸了一口氣,賀馳喉結通紅,旁邊還有一圈牙印。
「球球咬的?」他不確定地問。
賀馳望著他一時無語。
方辭被盯得發毛,又瞥了眼,不對,這不像球球的牙印,過了會兒,某些記憶片段緩慢回籠,他倒吸口涼氣,像只小蝸牛把自己縮回殼子裡,身子直往被子裡鑽。
賀馳中途把他按住,不讓他用被子蒙住臉。
「想起來了?」
方辭臉上浮起尷尬來,卻不想認,硬是搖了搖頭。
賀馳眉梢微挑:「不是被貓咬的,是被小狗咬的。」
方辭呆住,這是什麼比喻,又忍不住質疑:「為什麼是小狗?」
賀馳認真跟他分析:「貓喜歡抓人,不喜歡咬人。」
這是總裁會說的話嗎,他怎麼就喜歡咬人了?方辭難以置信,隨即眉頭一皺,立刻翻了個身不跟他說話了,生怕自己不清醒,說不過他。
賀馳重新拉上了毛衣,陪了他一會兒,想囑咐些什麼,不得已被一連串電話追著,只好先去書房處理工作了,可見有多忙。
「你好好休息。」臨走,他留下一句。
賀馳離開後,方辭能感受到藥勁,卻睡不著,想到賀馳脖子上的牙印,就更睡不著了。
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拿出手機看了眼信息。
不看不知道,這半天時間,好多人給他發消息,工作群消息自然是最多的,其次就是程聞和小祝幾個組員,往下翻竟然還有總助袁城發來的語音。
閒來無事,點開來一一回復。
程聞和小祝問他身體怎麼樣了,方辭回:[醒了,在吃藥。]
小祝最先看到,幾乎是立刻就回了:[你病倒的事,我們還是聽袁助說的,真的嚇死,還以為你被開除了。]
方辭發了個問號。
小祝:[你是不是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
方辭看著這句直愣神,心臟咚地跳了下,小心翼翼地問:[我昨天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吧?]除了咬賀老師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