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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地方都怕有叛徒,哪怕雙方都為正義而戰。
誰又敢肯定,對方沒有存點私心呢?
「不過……」
阮語正要掛電話,電話那頭的宋毓瑤聲音突然降下來:「飛出暹粒的機票和護照我隨時都幫你準備著……」
「我欠你太多了。」
真空似的靜默在電話間蔓延,阮語手腕上的擦傷隱隱作痛,一點點侵蝕著她搖擺的意志,淚珠一眨眼就滾落。
沒等到她的回答,宋毓瑤又問:「阮語,你後悔加入我們嗎?」
「不後悔。」阮語沒有任何思索時間,脫口而出,不得不苦笑一聲。
所以她也欠了周辭清很多,不怪他會說出「利用」二字。
利用他的勢力報仇,利用他的消息行動,利用他的寵愛三番四次欺瞞。
「所以我想再試試。」她舉起手借月光看戒指內閃爍的火彩,裡面似乎載著一片一望無際的海。
如果周辭清真的要她死,那就死在他懷裡。
但在斷氣之前,她必定一同把他拉下黃泉。
三日限期說過就過,阮語沒有什麼東西可收拾,也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周辭清,每天就坐在大廳看書製圖,守株待兔。
可守了兩天她都沒等到周辭清的歸來,反而撞見了要出去的章正辰。
作為周辭清心腹中的心腹,章正辰對她的恨不會比周辭清少。
果不其然,走進大廳的他看到阮語坐在沙發上看書,曬得黝黑的臉立馬沉了下去,轉頭就要繞路走。
「章正辰!」阮語扔下書追上去,邊跑邊喊,「你是要去找周辭清嗎?」
雖然知道章正辰恨透了她,但阮語還是把裝傻進行到底,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追到他人面前張開雙臂攔住:「捎上我一起吧!」
章正辰被這樣一攔,不得不停下腳步,用極致的厭惡睨著面前死皮賴臉的人。
「捎上你繼續監聽?」章正辰故意在她面前掏煙點火,然後狂妄地把煙吹到她臉上,「你他媽當我腦殘?」
阮語連嗆了幾聲,把眼淚都給熏出來,邊揮開煙霧邊說:「那你總得告訴我他人在哪裡吧?」
章正辰再一次把煙吹她臉上,撩開衣擺拔出腰間的槍,粗魯地抵在阮語的太陽穴上:「我告你媽。我警告你,你再不走開,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你打吧,有種就開槍。」阮語揚起臉,視死如歸,「要是你覺得你殺了我周辭清會不跟你追究的話就動手吧。」
被威脅的章正辰更加怒不可遏,用力拿槍口頂住她的腦袋:「你不配提這個名字,更不配用他來威脅我!」
他憤怒的原因不僅是威脅,更是阮語說的話他無法反駁。
要是周辭清真的不放過阮語,那她昨天就應該死在那個堂皇的大廳里,等淺色的花瓣沾上她濺出的血,在一聲槍響後拉下人生帷幕。
叛徒只被趕出西苑?
死在地下室的那些臥底都要在地獄裡喊冤。
「你是不是還很得意,一個運籌帷幄,殺伐果決的人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一邊是冰冷刺骨的槍,一邊是滾燙的菸頭。
阮語就被夾在這冰火兩重天之中,接受章正辰暴戾的指責。
「你當然有成就感,不僅把他玩弄得毫無原則,還把他送進監獄,這他媽誰敢想這麼大啊!」
章正辰看著她驟紅的眼圈,心裡更是火大,「這五年裡周少委屈過你嗎?還是你要求的沒給你做到?阮語,我他媽養條狗五年都有感情,會對我搖尾巴,你身為一個人卻連狗都不如!」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感情!」
如果沒有感情,她早就跟宋毓瑤離開這裡。
一個人睡的這幾個晚上她夜夜都在做夢,夢見維港,夢見廟街,夢見霓虹不落的彌敦道。
他們沿著3.6公里的街道一路往南,路過珠寶店一條街的時候,還有些櫥窗沒有關閉,她就拉著周辭清到窗前,指著裡面的皇冠想問他好不好看。
可一回頭,她背後空無一人。
從夢中驚然乍醒,醒來的地方依舊只有她一個人在。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周辭清,可回應她的一直都是已關機的冷漠提示。
阮語推開章正辰的手:「你有什麼資格批判我和他的關係,難道這五年全是他在付出嗎?我就沒有為他犧牲受傷過嗎!」
阮語始終忘不了地下室鮮血滿地的畫面,耳邊還時不時會響起那些人受刑時發出的恐怖哀嚎。
章正辰只是冷笑:「那不是你自己選的路嗎?周少提醒過你無數次,踏入這裡就等於踏入地獄。你既然自願進入這裡,就該接受這裡的規則,摒棄你過去那些所謂正確的事物。如果不能,你就從這裡滾出去!」
「能趕我走只有這裡的主人。」阮語逼近他,「帶我去見周辭清。」
那一剎那,章正辰似乎從阮語臉上看到另一張臉的存在。
壓迫感,冷靜,不可置疑,都與周辭清如出一轍,都令他同樣心驚。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他煩惱如何脫身之際,專門用來聯繫周辭清的手機急促地震動起來。
電話剛接通,周辭清煩躁的責問立刻就如炮彈襲來:「老楊在門口等你十五分鐘了,你是爬進書房拿文件再爬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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