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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們有可能再無相見之日。
「我也希望她能有一個無比璀璨的人生。」
不像他,出生就註定永屬黑暗,無法翻身見光。
難抑的哭聲細細地傳遍整個沉默的房間,周辭清再次邁開腳步,背後的人再次怒吼:「我再說一遍,你敢踏出這個門口,我就立刻開槍!」
話音剛落,子彈上膛,但周辭清連停頓的意思都沒有,大步跨出房間。
「周辭清!你給我站住,別以為我不敢開槍!」
「砰——」
火藥的硝煙揚起煙霞,周辭清身形一頓,淨色的羊絨地毯再次被赤色染紅。
而這次,是三十七攝氏度的紅色,灑畫出點點鮮艷的梅花。
「辭清——」
挺拔的身形踉蹌倒下,像遒勁的樹枝,畫下踏雪尋梅圖最後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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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哭了】
-完——
55.一闕長恨
他們是對手,也是愛人。
直到天微微亮,許時風還是沒有收到阮語的回覆。
一周前他給阮語安排了製圖考核,今天就是提交作業的日子,可從昨天開始,阮語的帳號就好像停滯了一般,不管他發什麼消息,都像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她不是這麼沒交待的人。
房間的隔音並不好,失眠了一整夜的許時風輕手輕腳起身洗漱,手指剛碰到門把,外面忽然有腳步聲走過。
「披拉先生做事哪能不放心,我肯定打扮得漂漂亮亮來看戲。」
許靖雅的聲音。
許時風手一頓,收回按下門把的力。
吳觀山回國後,他終歸不忍心看姑姑隻身一人在酒店,便把她帶回了駐地暫住。
一開始她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但這幾天,她幾乎都是半夜才回到這裡的。
披拉這個名字他有極深的印象,如果說周辭清是斯文敗類,那他就是人渣敗類,許靖雅又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不過他們共同認識的人只有一個——阮語。
腳步聲不斷遠離,許時風毫不遲疑開門追出去:「姑姑,你這麼早去哪?」
已經走到一樓的許靖雅身形一震,連耳墜都用力搖晃了一下。
她穿得極為考究,半點不見之前的落魄。
「沒、沒什麼。」她很快掩去心虛的表情,轉身,「倒是你,昨晚看你房間半夜還亮著燈,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許時風尖銳反問:「你昨晚為什麼這麼晚才回駐地?為什麼你會認識披拉?你跟他是不是有什麼交易!」
「要死啊許時風!」許靖雅驚慌地甩開他抓過來的手,「沒大沒小的,還一大早噪音擾民,肯定又是那個死丫頭把你帶壞的!」
口不擇言說出這種話,許時風就知道阮語的失蹤和許靖雅脫不了關係,不顧尊卑禮儀,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我再問你一遍,阮語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那死丫頭去哪了!」許靖雅奮力甩開他的手,嘴上不停威脅,「我是你姑姑!你為了一個外人竟然敢這樣對我,你信不信我告訴你爸!」
他猝然鬆手,還在用力拉扯的許靖雅一個脫力,咚的摔在了地板上。
「你真的造反了!我現在就給你爸爸打電話,要他好好管管你這個逆子!」
兩個人都沒有要低調處理的意思,還在睡夢中的各個成員都被吵醒,一個個開門出來窺探。
許時風不要臉她許靖雅要,見門一扇扇打開,她手忙腳亂站起來,扶了扶稍稍散開的髮髻,咬牙狂言:「我現在有事要忙,今晚回來我再跟你……」
「砰——」
剛打開的門被重重關上,許靖雅的手差點被這駭人的力度夾住。
背後似乎有寒意撲來,她顫巍巍抬眸,那副溫柔了二十多年的眉眼此刻變得冰冷深沉,似乎是一片洶湧的海,隨時能將她捲入風暴之中撕扯。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阮語在哪!」
地下室每一個小隔間都有人在住,阮語作為後來者,只能住在潮濕的樓梯底下,一晚上都被滴落的水驚醒無數次。
比持續不間斷的藥效還要折磨人。
幸運的是,有大膽的女生走出隔間,為她披上一件破舊的薄外套。
頭頂的鐵門吱呀一聲打開,熹微的光一道道驅散陰暗,阮語不由得貪婪地抬頭感受。
「阮姑娘,昨晚休息得怎樣啦?」
鋪滿灰塵的木樓梯被踩踏出發霉的白灰,通通落在阮語的頭上。
近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再加上針劑的威力,別說落了滿頭的灰,就算現在有人上來踹她一腳,她也沒有力氣叫囂。
不負所望,走到她面前的披拉再次起腳,在她條件反射要閉上眼睛時又突然收回去。
「難得啊,阮姑娘竟然服軟不鬧事了?」
刺耳的譏笑聲迴蕩在壓抑的空間裡,阮語甩了甩腦袋,尋回半秒清醒,嘶啞著聲音道:「要動手就趕緊,我寧願見閻王也不想看見你那兩排煙屎牙。」
阮語落魄如斯,披拉也懶得和她呈口舌之快,蹲下捏起她的臉:「我能讓你這麼痛快見閻王?阮語,你害我損失了二十個兄弟,我起碼要在你身上割二十刀才對得起他們!」
他一手將阮語的頭推撞在地上,才結痂的傷口又被蹭出血跡,沾上厚厚的灰塵,頓時結成黑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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