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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辭清但笑不語,伸手撿起先前被扔到一邊的睡裙蓋回阮語身上,任她攀著自己的脖子鬧騰。
「所以為什麼要跟他牽手?」
阮語小聲失笑,而後眼睛裡情緒盡失,只留滿腔的冰冷和仇恨:「昨晚我問他需要什麼報酬,他說他受長輩託付,要我幫忙找吳意儂。」
果然,周辭清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反應和阮語昨晚的反應如出一轍,空白了一瞬才再度開口:「所以你要報復他?」
他知道事情全部過往,自然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
「我一開始的確是想過還人情的。」她用指甲輕刮周辭清的指關節,「後來我問他為什麼要找吳意儂,他刻意隱瞞了事實,足以證明來意不善。」
她眸光漸深,是充滿戾氣的黑。
「所以我要使計讓他愛上我,盲目走進我畫下的囹圄中,然後告訴他……我就是吳意儂。」
阮語是怎樣的人,周辭清最清楚不過。
她是他最傑出的作品,和他性格最相似,三觀最契合——倔強,睚眥必報,不擇手段,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不管對錯,頭破血流也會堅持下去。
因此他不會過多置喙阮語的行為。
「我幫你查他來意。」
阮語眼睛彎彎成兩道小月牙,坐直身子親了親周辭清的嘴巴:「周少的情話總是霸道又動聽,我喜歡哦……」
周辭清笑了,搭在她大腿上的手才開始往上游移,站起身來,將她抱到酸枝書台上。
「雖然你的理由很充分,但我還是想繼續懲罰。」
阮語立刻抬腿制止:「周先生,是你前晚說要離開七天,所以透支了七天的額度,可別忘了現在你是負資產狀態。」
作為她的絕對掌控者,周辭清對她有絕對的控制力,除了次數。
周辭清是真正的不近女色,在阮語之前,他的感情經歷是一張白紙。
在他父親沒有去世之前,他的確是個紈絝子弟不假,遊手好閒,跟著其他二世祖看遍全世界的聲色犬馬。
人在出生那一刻性格早就定下,而上天給予他的批紅只有一個字——冷。
他是個冷感的人,從小就喜歡獨處,不覺得自己是世界的參與者,而是旁觀者。
他冷眼旁觀周遭發生的一切,不批判,不表現出喜厭,他接受世界上發生的一切,包括犯罪。
後來父母帶他去看心理醫生,第一個療程結束後,他聽到醫生和他父母說,他有點反社會傾向,最好注意一下他的行事。
但父親並不在意,畢竟周家做的是黑色生意,不反社會可繼承不了這個龐大的家族,就由著他繼續下去。
因為性子足夠冷,他感情需求也比常人淡泊,從不覺得寂寞,看著身邊的人抱著燕瘦環肥,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他起不了任何反應。
不是沒有女人投懷送抱,甚至脫光了衣服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哦,也不止是女人,還有不知死活的男人走到他面前自薦枕席,然後被他一腳踹到骨傷科住院部躺了一個月的。
他始終認為,紅顏枯骨不過虛妄,剎那歡愉比不過恣意殺戮。
直到阮語爬上他的床。
那個尋常的晚上,那張他躺了好幾年的床,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除了他自己。
那晚的他是陌生的,當他打開頂燈的開關,看到阮語卷著被子躺在他床上,堆砌起像雲的青絲下是她白皙的肩線,楚楚可憐,一下就能折斷。
她眼裡有不安在震盪,走向他的身體卻像是在英勇就義。
周辭清反手關上門,鎖上,看到她瞳孔顫了顫,笑意蔓延,更激起她的不服輸。
冷光下,她的身體仿佛也變成發光體,瓷白的肌膚,雅致的骨骼……
似乎是發現了他目光的落腳點,阮語的耳廓淡淡透出了紅,咬緊有些蒼白的嘴唇,繼續向前。
那一刻他想,這雙腿圈在他腰上最合適。
但比她的腿更快圈上他的腰的是她的手,阮語軟軟地靠在他懷裡:「哥哥,你要了我,好嗎?」
周辭清回答了什麼他忘了,在她貼上來的那一刻,他已經不是那個熟悉的他。
那晚那個陌生的自己深刻教給他一個詞語,叫一發不可收拾。
阮語跪下,再次詢問:「哥哥,我可以擁有你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周辭清記得很清楚。
他沒再說話,上前幾步將阮語逼到床邊,然後將她壓在身下。
醫生說得沒錯,他有反社會傾向,除了冷漠無情,還有極高的攻擊性。
阮語當年還不到二十,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野蠻,而食髓知味的他不知深淺,不知疲倦。
他咬住阮語的臉頰,又在她眼淚滑落時吻住她的眼睛:「阮語,你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就像她的誓言,要麼忠誠他一輩子,要麼墮入無間地獄。
但阮語並沒有聽見,她目光驟然渙散,在欲望和潮熱中暈了過去,兵荒馬亂。
那晚是邵震看的診,看著凌亂帶紅的床褥和昏迷的少女,微不可察地嘆氣:「周少,她不是你的仇人。這是讓人高興的事,不是發泄的渠道。」
處理過傷口後,他抱著阮語回到她的房間,躺在她身邊看了一夜的白牆,在晨光破曉的時候,從不退讓的他俯首在她皺起的眉心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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