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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阮語回房間洗澡,在浴缸里幫她清洗。
可洗著洗著,阮語又纏了上來,枕著他的肩膀喃喃道:「哥哥,新年快樂,我愛你。」
哦,原來已經過了除夕,新的一年又來了。
他是惡鬼,是人人得以誅之的惡鬼,從不信有人會真心愛他這個人,要不是權和錢,他身邊怎麼可能熙熙攘攘。
可這一刻,他突然希望阮語說過的每一句「我愛你」都是真的。
「新年快樂。」他頷首親了親阮語的額頭,「恭喜你,又陪我度過了一年。」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希望你能陪我每一年。
正要繼續捉弄阮語,放在電視柜上的手機突然大聲震動起來。
是他的手機。
可手機主人恍若未聞,伸手要去扯掉阮語身上滑落到腰間的吊帶。
「別,你、你手機響了……」
周辭清親親她被汗水濡濕的鬢角,翻身將她放回沙發。
「穿好衣服,我去接個電話。」
阮語目送他拿起檯面上的手機走出陽台,在玻璃門關上之前,她聽到了一聲「關叔叔」。
又是關家人。
不得不承認,在竊聽器里聽到章正辰說到周太太的時候,阮語心裡有過一絲慌張。
要是周辭清要娶關以沫當太太,她該何去何從?
周辭清不單是她的庇護者,也是情報來源,沒有他在,她所有的康莊大道都會隨風消逝。
這幾年她受周辭清影響,早就不把人性道德放在眼裡,可讓她當情婦……
她靜下心想了想,還是接受不了。
不是厭惡自己墮落,而是不想關以沫難過。
陽台玻璃門關得沒有丁點縫隙,站在夜色里的周辭清紋絲不動,拿著手機的手支在欄杆上,懶散又挺拔,但緊繃的背部肌肉出賣了他此刻的嚴肅情緒。
衣架常年掛著一件襯衫供周辭清隨時替換,她取下套在身上,剛拉好下擺,周辭清就從外面回來了。
看到她身上的襯衫,他眼底有光亮閃過,反手把玻璃門關上:「又來勾引我?」
阮語過去抱住他,反咬一口:「明明是你先走的,怎麼能怪我?」
周辭清俯身將她雙腳離地抱起,走到床邊將她壓住。
「我有事情需要處理,可能明天前都不會回來。」
不顧夜深時分也要打的電話肯定很緊急,但接到電話就需要周辭清立刻出發的事,阮語還是第一次見。
「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不用擔心。」
周辭清從她身上起來,解開她身上的襯衫紐扣自己穿上,然後又走到衣帽間套上長褲。
「阿辰這陣子可能都要跟著我忙,CSA那邊有什麼你不好解決的可以找邵震。」
邵震的身份雖然是醫生,但也會暗中幫周辭清處理該處理的人,和章正辰勉強算得上左右臂膀。
黑襯衫黑西褲,周辭清最後戴上藏著刺刀的戒指,親了親抱著被子的阮語。
「乖乖睡覺,不要再等我。」
阮語點點頭,翻過身俯臥在床上,目送周辭清離開後,迅速撈過被子躺下睡覺。
她不喜歡做無用功,既然周辭清說不用等,她也懶得再虛與委蛇。
後來證明她等也沒用,周辭清果然如自己所料,不僅第二天沒有回來,甚至直到阮語和CSA出發前往柏威夏的那天,他都沒有回過西苑。
從暹粒到柏威夏需要三個小時,為了趕在中午前到達,阮語不得不在八點鐘之前就趕到CSA駐地接人。
周辭清不在的這三天,阮語一直往宋毓瑤那邊跑,與在泰國的秦旭陽制定了一系列的裡應外合計劃。
但叢林中處處有危險,十里不同天,阮語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成功完成任務。
昨晚熬了個通宵,阮語剛坐上后座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先睡一覺,到駐地也不需要叫醒我,直接出發就行。」
囑咐過司機以後,阮語將座椅靠背調到最低,一躺倒,沉重的眼皮就逼她與光芒隔絕,跟隨著顛簸淺淺而眠。
視覺出走,但聽覺和意識還殘留著,阮語感覺車子緩緩停下,如子彈上膛的開門聲輕輕響起。
「時風,你腿長,你坐前面吧。」
「不用,路途有些遠,您坐前面會舒服點。」
車子要進山,阮語選了周辭清最常坐的G63,中間的座位沒有放下來,旁邊的人一坐下,偏硬的座椅斜斜地陷下去一寸。
側躺著阮語睜開眼睛,面前的許時風也在看她,眼神閃過一絲被捕捉後的錯愕,用和手臂一樣僵直的笑容和她打招呼:「阮小姐早。」
阮語五感漸漸回籠,留意到他懷裡抱著個箱子,肩膀因此變得更加寬闊。
她挪了挪位置,斜放著小腿,腦袋直直倒在他的肩膀上,鬢角立刻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縮,但只當不曾發覺。
「你……」
「位置太窄了,我睡得不舒服。」
G63越野性能無需質疑,唯一的缺點就是後排座位太過狹窄,稍微高一點的人都得收著腿坐,確實不太舒適。
阮語又抬頭:「你要是介意的話,等會兒困了也可以靠在我肩上。」
許時風連忙搖頭。
笑聲的氣音掃過耳廓,肩頭又往下沉了沉,停滯不前的風景終於徐徐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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