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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辭清會告訴她周家控制了哪幾家賭場,合法的非法的他都一一告知,還慷慨地分享了他和背後政要的交往細節——那些可以在關鍵時刻和政府官員換命的細節。
唯獨軍火買賣這個立命之本,他一個字都不會透露。
書房的竊聽器一周會換一個地方,阮語為了想單獨進入他書房的藉口,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斤頭髮,犧牲了多少次色相。
畢竟玩沉浸式角色扮演是周辭清無法拒絕的邀請。
圖片看完,宋毓瑤又給阮語遞去自己的手機。
「用手機拍的,有點抖。」
阮語接過手機,視頻拍得很抖,視角也壓得很低,滿屏凌亂的綠,看得她頭暈目眩。
「草有被多次踩踏過的痕跡,不止是正路上的,還有旁邊的,其中不乏大片的灌木叢被壓到。」
反覆看了三四次,眼花繚亂的阮語總算釐清思路:「鐵皮屋應該是交貨的地點。馬仔從另一個窩點把人帶到鐵皮屋,被押著的人肯定會掙扎,甚至逃跑,正路外的腳印和大片倒下的灌木就是證據。」
話音剛落,手機發出叮的一聲提示。
屏幕還亮著,阮語看到是組織APP里某個成員發出的消息——出雨林後沒有痕跡,我們跟丟了。
她把手機還給宋毓瑤:「水泥路的確很難找到痕跡,但可以留意一下那裡有什麼車經常出現,這幾天最好二十四小時盯梢。」
電腦旁邊放著一本檯曆,是小曼的。
她有個習慣,每過一天就在日期上面打個叉,而九月的這一頁,只剩五個空白格子了。
十一長假近在眼前,又是一個旅遊旺季,披拉這麼急著搶人,必定是想趕這之前送一批人到他的性窟買賣。
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像是事情有阻滯,正在打字的宋毓瑤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沒有監控攝像頭就是麻煩,這幾天我會多留意一下市區裡的廢舊倉庫或者廢舊別墅,爭取在市區……」
「老宋。」
走神了好一陣的阮語叫停她,與她四目相接的時候,明明已經斟酌好的話又停在了舌尖,彷徨猶豫了好幾秒才再度開口:「解救行動那天,帶上我吧。」
此話一出,幽暗的房間裡連呼吸聲都消歇。
「開什麼玩笑!」宋毓瑤語氣放得極重,「那些人認出你怎麼辦?」
「那就殺了唄。」
和宋毓瑤的鄭重不同,阮語完全不以為意,抽出一直頂著她的尾椎骨的匕首扔在電腦旁邊:「小曼,你幫我下去看看我的飲料好了沒。」
知道下面的話自己不應該聽到,小曼立馬起身離開。
門輕輕開了又關,光落在二人的臉上又瞬間消失。
既然已經開了個頭,那下面的話就再也不難托盤而出。
阮語平靜地闡述這幾天斟酌出來的想法:「你結束這邊的業務後我也會退出組織,這會是我們倆最後一次任務,所以讓我從頭到尾跟進吧。」
阮語深呼吸一口:「我也想親手寫一個句號。」
哪怕她的人生不會有好結局,也渴望著圓滿二字。
宋毓瑤一把握住阮語的手,堅決的心已有動搖的裂痕。
「那結束以後你怎麼辦?要跟我一起走嗎?」
「什麼怎麼辦?」阮語一笑,淚光消散,又是那個桀驁不馴的阮姑娘,「以後你繼續當好人,我麼……」
她收起書桌上的匕首,藉機掙開宋毓瑤緊握的手:「盡力做一個不那麼壞的人。」
要做一個不那麼壞的壞人,首先不能連累好人。
作者有話說:
柬埔寨的小孩語言天賦真的高得不得了,隨便抓一個賣東西的小孩他都能給你說幾門語言,而且非常流利,特別是叫賣的時候。
最新評論:
【加油哈】
-完——
13.耀眼難忘
他的手是涼的,薄荷膏也是涼的,指腹帶著黏糊的膏體在她腿間打圈,激起片片波瀾。
西哈努克港。
熱帶季風把雨季的尾巴掃向海平面上空,大塊的烏雲似乎要把整個天際壓垮,仿佛要摧毀這座混亂的城市。
周辭清站在碼頭,獵獵的海風撲面而來,強悍得猶如一隻充滿力量的手,不斷將他往後推撞,可他就像一座山,無視大自然的挑釁,巋然不動。
吊臂划過厚重的天空,橙紅色的貨櫃從貨船甲板上緩緩移到他的頭頂,慢慢降落,最終在一聲巨響中鏗鏘落地。
「打開。」
兩扇箱門在開鎖聲中被人用力拉開,一股強烈的惡臭張牙舞爪而來,沖得周辭清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貨港工作人員走進貨櫃,扒拉出一堆腐爛發臭的蔬菜,屬於金屬的冷光澤立刻展現在眾人面前。
「報告!蔬菜底下全是槍械!」
這下,周辭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放下圈在胸前的手,邁腿走進貨櫃,用腳踢開變色出水的腐菜,一把深灰色的手槍就藏在底下。
只一眼他就能認出,這不是他的貨。
「有什麼發現嗎?」
關修平一進到貨櫃,立刻用手捂住鼻子,再也不想向前。
周辭清彎腰蹲下,撿起手槍,上膛。
爽朗的金屬摩擦聲響起,任誰都聽不出差別——從小就把拆槍裝槍當遊戲的周辭清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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