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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開燈?」
西苑前身是一個法國貴族建造的莊園,周辭清的爺爺購下後,屋裡的軟裝沒有改變過,吊頂上的巴洛克風格水晶吊燈是阮語最喜歡的老物件。
周辭清換了一件黑襯衫,衣領隨意地敞開著,和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昏暗點不好嗎?」他嘴角無力地揚了揚,「太亮了就不怕被看得太清楚?」
阮語並未留意他的神情,著桌上全是需要戒口的東西,眉頭立刻皺起就要訓斥:「說好要戒口三個月,你怎麼……」
「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周辭清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凱撒沙拉,「我有另外的。」
不怪阮語眼尖,實在是避風塘炒蟹的顏色太過鮮艷,她隨便掃過一眼就能看到。
「吃不了沒關係。」她夾起一塊蟹肉放進嘴裡,然後起身走到周辭清面前,側身坐在他腿上,等把蟹肉咽下去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吃完以後你親親我就可以啦。」
周辭清靠著椅背,垂眸打量阮語的臉龐。
她似乎精心打扮過,頸上散發著絲絲的花果香,像一個熟透的蜜桃,只等樹下的人採擷。
阮語從來說到做到,哪管周辭清答不答應,摟著他的脖子就要親上去。
當他的氣息掃過鼻尖時,阮語猛然一頓,急忙後退。
「躲什麼?」看見她倉惶的神態,周辭清愉悅地笑了笑,雖然手還被她的後背壓在桌沿上,臉上卻沒有半分痛楚的痕跡。
背後的拉鏈已經被拉開大半,阮語急得臉頰通紅,用手擋在胸前又氣又惱:「還有其他人呢,你不要在這裡……」
「怕什麼?」周辭清並未動容,唇邊的弧度冰冷無情,捏住鏈扣的手也沒有收回的意思,「我被你放在眾人面前這麼多年,現在也輪到我把你剝光,放在聚光燈下任人欣賞了吧?」
阮語身體狠狠一抖,與生俱來的求生欲趨使她不斷要逃離。
然而她的腳尖才剛觸地,周辭清按在她背後的手用力一推,二人的距離立刻縮短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越來越快,激烈得像一頭咆哮的獅子。
他從桌上拿過手機,手指憤怒地划過幾下屏幕,然後將揚聲器放到阮語耳邊。
幾聲嘈雜的電流聲過後,周辭清沉穩的聲音突兀而起。
說的是英文,標準的英音。
他語速很慢,哪怕說的是生死攸關的事,他還是淡然自若,仿佛在聊天氣,聊,就是不像在聊殺傷。
「我記得我警告過閣下吧?要是到期了我還沒收到那批石墨炸彈的尾款,我不保證你能順利躲過每一次暗殺。」
「威脅?當然不是,我從來不對任何一個客人動粗,哪怕他欠了我六千萬美金。」
「好的,明早起來後,我會讓手下到銀行查帳。」
音頻結束,周辭清又調出另一個,繼續放在阮語耳邊。
這次他不再是在講電話,章正辰的聲音也同樣在裡面。
「都他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需要我們的武器時就三跪九叩,現在和平了就想著拔掉我們的牙齒,生怕我們造反。」
「周家只為求財。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但如果他們不聽,我多的是辦法讓他們感受陣痛。」
「例如華人大規模罷工停工。」
「只要我周辭清在的一天,沒有人能動搖周家的根本。」
看著阮語煞白的臉,周辭清放下手機:「熟悉嗎?」
阮語嘴唇都在顫抖,拉鏈敞開的後背也起了一層薄汗。
為了儘可能提供有效信息給宋毓瑤研究,她幾乎把每一次的竊聽音頻都錄了下來,用U盤帶給宋毓瑤。
決定退出組織後,她本想徹底刪除錄音,可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後來被幸福沖昏了頭腦,只顧著未來,全然把過往的危險拋諸腦後。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現在放在她身上最適合不過了。
見阮語愣住不說話,周辭清也不惱,打了個響指讓管家把電腦拿上來。
「你電腦里出現這些音頻無所謂,我可以當你是過於愛慕我,恨不得時時刻刻知道我在做什麼。但是……」
他把臥底拍到照片舉到阮語面前:「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電腦里的東西會出現在警局!」
長桌上青翠欲滴的沙拉被一手掀翻在地,周辭清倏地起身,掐住阮語的脖子將她按在桌上:「阮語,事不過三,我已經對你仁慈了兩次,你為什麼還要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
泛著冷光的西餐刀就在鼻尖之前,仿佛下一秒就會用力插進她的眼眶裡,取她性命。
刀鋒離得太近,阮語看不真切,更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的東西會在警方手上。
周辭清的手此刻不為殺戮,只是想將她控制住,她就著這一線生機,艱難開口:「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沒有?那這些音頻都是電腦硬塞給你的?」
周辭清的表情剎那暴怒,握著西餐刀的手狠狠往下捅,「你不要仗著我對你的寵愛就把我當傻子!」
並不鋒利的刀刃憑著力量插入厚實的桌面,不偏不斜,就在阮語肩膀上方,握刀的那隻手上全是隆起的青筋。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鐮刀。
阮語敢肯定自己的電腦沒有人碰過,那麼警方拿到音頻的途徑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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