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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是最講究義氣的地方,你是阮語的救命恩人,可以跟西苑任何一個人提任何要求。」
乃至關乎人命。
但許時風沒有放在心上,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拾金不昧,事事都求回報太功利,並不想過要提什麼要求。
可一閉上眼睛,剛才深巷裡發生的事又漂浮在眼前。
出門到老市場逛逛是臨時起意,沒曾想剛走到路盡頭,一個蓬頭垢臉的小女孩衝出來嘰里呱啦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最後他抓住了一個單詞——help。
他目光放遠,兩個膚色黝黑的男人氣沖沖追在女孩身後。
連猶豫的時間都不想浪費,他拿起放在一邊的鐵棍,攻其不備,重重敲向凶神惡煞的二人,三兩下就把身無寸鐵的嘍囉打暈在地。
之後女孩焦急地拉著他穿過無光的長巷,臨近盡頭的時候,月光終於撥開烏雲,光輝落在一張虛弱但堅韌的臉上。
那一眼他看到的不是阮語明亮泛紅的眼,也不是她高挑修長的身材,而是她身上散發的野蠻生長氣質。
仿佛誰都不能指她於死地。
他被震撼了,比第一眼看見她和知道她的身份時更加震撼。
麻藥藥效開始消散,肩上傷口的痛細細麻麻而來,他竟發現自己有點想念阮語柔聲安慰自己的聲音。
半開的門被輕聲敲響,許時風仰起頭看過去,一頭濕發的阮語探出個腦袋,目光碰撞的下一刻粲然一笑,連頭頂的無影燈也顯得暗淡。
阮語捧著個托盤跨進來,往後抬腿把門關上:「你有好一點嗎?我讓廚房做了點吃的,陽春麵。」
許時風下床替她搬來一張摺疊椅,又接過她的筷子:「邵醫生技術很好,傷口沒什麼大礙。」
兩人各占小推車直角位,靠得很近,但都在刻意保持距離。
「邵震有跟你說過嗎?」
剛吃了一口面的許時風抬頭,假裝沒聽懂。
阮語沒有懷疑,開始自己解釋:「是這樣的,你救了我,按照西苑的規矩,你可以跟我提任何要求。」
規矩兩個字從邵震口中出來是沉重的,偏生阮語縮著肩膀笑眯眯地說,仿佛只是一個有趣的遊戲。
他二指捏緊筷子,看著白燈光下的她如珍珠一般盈盈生動,他腦海里所有清風磊落都腐朽變質。
他想和她牽扯出更多關係。
「什麼都可以?」
阮語拍拍胸脯:「當然什麼都可以。」
他表面沉靜,大腦卻飛速運轉起來,捕捉到長輩託付他的事後斟酌著開口:「我聽劉隊說,只要在這片國土裡的人,你都能找出來?」
阮語沒察覺他半點不妥,嗯哼了一句:「你要找誰?」
和她的坦蕩相比,許時風自慚形穢,但躊躇了幾秒還是開了口:「我想找一個女生,她叫吳意儂。」
作者有話說:
鐵XX是摩托車的意思,電影《家有喜事》里有提到過。
前期男配的戲份比較多是因為要鋪墊劇情,周老闆正在努力前往劇情的路上——
最新評論:
【男配不是喜歡女主的那種就好了】
-完——
4.勃艮第紅
獵物自甘落網,獵手又怎可缺席。
凌晨一點,西苑最後一盞房燈熄滅,萬籟陷入寂靜,只剩高懸的月光巡視凡間百態。
阮語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杯盞里的勃艮第紅已經見底,明淨的酒杯上只有一個淡淡的口紅印。
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半個小時,目光空洞,不知飄向何處,仿佛一座雋永的雕像,不知從何而來,又要去向何方。
吳意儂……
她再一次默念這個名字。
六年了,這個名字從她的世界消失了六年了,就在她差點忘記這個名字的時候,再次在她耳邊響起了。
阮語以為自己會失控,就算不會,至少也會失態。
但她沒有,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她只空白了一秒。而這一秒的空白在外人看來,不過像是在消化獲得的信息而已。
她鎮定取過邵震桌上的筆跟紙,邊寫邊問:「意思的那個「意」嗎?還有是哪個「弄」?濃郁的濃?」
許時風搖頭,用手指在桌面寫字:「是單人旁的那個儂。」
如果面對的人是周辭清,那麼她早就被看穿,因為只有撒謊的人才會用大量話語補充自己的謊言,讓它聽上去更加可信。
很幸運的,她面對的是對自己毫不了解的許時風。
也很可惜,她的歷練還不夠,不過剛寫好三個字,筆尖就開始隱隱顫慄。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找了個蹩腳的理由送走許時風,獨自一人回到房間,拿出塵封在一角的紅酒穩下心神。
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處理。
紅酒瓶已空,阮語刷的拉上窗簾,踩著夜色走到床邊,從床頭櫃抽屜底下拿出一台手機,熟練輸入一串號碼。
正是清夢正濃時,阮語早就做好接通後被臭罵一頓的準備,沒想到電話才嘟嘟響了兩聲,對面就接了起來。
「來得正巧,我正猶豫要不要給你打電話呢。」對面傳來幾聲信息提示聲,「柏威夏那邊似乎出現了個新的人口黑市集團,我打算過去探一探。」
柏威夏是柬國的邊境城市,和泰國、寮國接壤,藏臥虎,也藏污納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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