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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容站在原地,等披拉「跋山涉水」走到他面前才「熱情」伸出手去:「能讓您不辭辛勞跑到這兒來,看來這份大禮我是必收不可了。」
在這一行人進入船艙之前,他們身上的槍就被全部扣壓下來,每個人都兩手空空,一點也不像是要送禮的樣子。
披拉顯然很看不慣這種這些野獸穿西裝就把自己當成紳士的作風,隨手握了握周辭清的手就要收回,然後立刻看向旁邊的阮語。
和她的手腕。
「真漂亮的鐲子。」他嘖了一聲,摸著下巴評價,「就是這麼年輕的小姑娘戴這麼老氣的飾物不太符合氣質啊。」
這不是阮語第一次見披拉,但每次都是隔得遠遠地去看,像這樣近距離被他不懷好意注視,本來就沒底的心愈發虛無。
周辭清顯然也很討厭披拉這種,明明在人類社會,偏偏要去做野獸的表現,張臂將阮語摟住。
「你既然這麼看不得年輕沾上老朽的氣息,又何必找年輕的姑娘在床上伺候你。」
從地表看地下的世界是一篇混沌,但地下的人始終能把旁邊的同類人看得一清二楚——這就是沒有規矩束縛的好處。
披拉的笑容霎時消逝,狠戾的冷光在他沉濁的眼睛中閃過,傷疤橫生的嘴角邪佞勾起:「說起來,我要送的這份大禮,還真的跟年輕姑娘有關呢。」
那晚的狂風驟雨似乎跟隨著披拉望過來的眼神重回眼前,阮語拳頭一緊,鎮定和披拉對視:「披拉先生不是想往我哥哥床上塞幾個年輕姑娘吧?」
周辭清從善如流勾了勾她鼻尖:「亂吃飛醋。」
對於二人的打情罵俏,披拉覺得礙眼,又期待大禮送出後這兩個的反應,任他們眉來眼去夠了才再度開口。
「按理講,這份禮物應該說是送給阮姑娘才更合適一些。」
他抬起手臂攤開手掌,站在身後的嘍囉立刻把一個密封袋交到他手上。
就晃過那麼一眼,阮語整個人狠狠一抖,半隻腳滑進了懸崖。
「二十出頭的姑娘戴老玉有些不合時宜。」披拉拉開密封線倒出幾顆透亮的水晶珠子,稜角分明,在燈光的照射下宛如流動的水。
披拉咧嘴一笑,邪惡與陰險傾瀉而出:「帶水晶手串才是你一貫的審美,不是嗎?」
完了……
一盆涼水對著阮語的頭狠狠淋下,那晚她的手鍊斷開後紛紛散落在雜草叢中,濃濃的夜色根本沒有給她半點撿起來的機會。
原本她打算第二天再回去找尋,但許時風的發現和周辭清的攔截把她所有計劃都打斷了,她只能僥倖地想孫寧等人會幫她收拾殘局。
可是老天還是不肯放過她,一點僥倖的機會都捨不得給予她一星半點,要將她打入地獄才甘願放手。
眼看狐狸尾巴不小心露出了一截,阮語下意識要去看宋毓瑤,可一想到場子裡都是人精,怎麼發現不了她的一動一靜,立馬直視披拉不懷好意的目光,坦蕩開口:「這就是您說的大禮嗎?未免也太小氣了點。」
她學著周辭清的倨傲,嗤笑開口:「還是說披拉先生我只配戴便宜貨?」
披拉吃准了她不會承認,冷冷一笑上前一步:「水晶是便宜貨,但完璧歸趙和失而復得這兩重意義可比你手上的戒指和手鐲重多了!」
他高舉密封袋,向所有在場觀眾展示解釋:「一個月前的晚上,阮姑娘在深巷裡放倒我的幾個手下。我檢查過他們的傷口,其中有一個人的鼻樑上正好有這串水晶的傷痕印記。」
披拉能準確找到大海上漂浮的郵輪,就說明這艘船里也有他安插的臥底,也就不會不知道阮語已經成為周辭清的准太太,說這樣似是而非的話,打的是兩個人的臉。
感覺到掌下的手臂肌肉在繃緊,意識到是周辭清在隱忍不發,阮語只能繼續把戲唱下去:「然後呢?」
「然後?」披拉瞪大眼睛諷刺,「阮姑娘親身經歷的事,還要反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他上前把袋子舉到兩個人面前。
「上個月二十九號凌晨,我在柏威夏做生意的時候出了點岔子,一群國際刑警搗毀了我藏貨的倉庫,讓我損失慘重,比你坑掉我的那批M1911還要慘重!」
看似光鮮亮麗的桌子被翻轉過來,櫃底所有可見的不可見的全部暴露在空氣底下。
披拉吼紅了眼睛,像一隻撕扯著獵物的豹子,怒瞪著三番四次破壞他生意的人。
「這些碎珠就是我在倉庫門前撿到的,撿起來時上面還沾著我手下的血!」
披拉露出鋒利的虎齒,一步一步逼近阮語,「納猜侵犯了你是他不對,但你放走了那兩個小孩,周辭清也替你報仇了,為什麼你還要咬著我不放!」
「你別污衊我!」避無可避,阮語一手把遞到她面前的袋子掃到地上,以高聲掩飾心中的膽怯,「第一,納猜沒有侵犯我,我對你從來沒有偏見,更別說阻撓你的生意。第二,這樣的水晶手串隨處可見,是不是有人在任何一個犯罪現場放一條這樣的手串就能證明我是兇手!」
披拉懶得跟她做無謂的爭辯,能處置阮語的就只有周辭清一個人,管阮語認不認罪,只要周辭清認準她有罪就行了。
「周少……」他讓手下把水晶撿回來,重新交到周辭清手上,故作大方,「生意長做常有,這次的損失我就當吃了個悶虧,但叛徒就像堤壩里的蟻穴,遲早有一天會摧毀你辛苦建立起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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