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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十堰開火熱鍋:「熱鍋的時候我們可以處理一下三文魚的調味,鹽和黑胡椒,每一面都要抹勻。鍋熱好之後就可以下油了,黃油和橄欖油都可以。下魚的時候一定要調小火,我們……」彭十堰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楊小紅那邊一陣噼里啪啦和尖叫聲。楊小紅:「啊啊啊啊!炸了炸了!」彭十堰無奈地看著直播界面,好多病友的評論都刷了上來。「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炸鍋高手Rebecca」「彭老師我舉報!小紅把三文魚泡在水裡直接拿出來下鍋!」「每日一問,小紅炸鍋了嗎?炸了哈哈哈哈哈」「小彭老師這個無奈又寵溺的眼神啊」「喜歡的人又炸了廚房怎麼辦?還能咋辦,寵著唄哈哈哈哈」……彭十堰看著評論又看看那頭手忙腳亂的楊小紅:「噓,再說就不是炸鍋要炸毛了。」評論又是一串「哈哈哈哈哈」「磕到了磕到了」「甜的我肺炎要轉糖尿病了」……
宋靈蘭的腳步明顯比剛來的時候要輕鬆,她輕快地走進快捷酒店。任新正躺在床上看著宋靈蘭在門口洗手洗頭。他們小小的酒店進門區也畫了個合理的污染區、緩衝區和清潔區。宋靈蘭收拾利落以後,進門第一件事是燒開水給任新正燙中藥。宋靈蘭:「中午吃什麼了?吃得慣嗎?」任新正:「伙食很好,可是我吃不下去。」宋靈蘭習慣性就把手搭在任新正脈上:「胃口不好?有沒有口苦?胃脹氣?」任新正:「都沒有。是羞愧。」宋靈蘭:「羞愧什麼?」任新正:「看你們天天在一線拼命,我像廢物一樣躺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宋靈蘭:「你別說話了,一說就喘。今天我要給你再加一味藥,感覺中氣還是不足。」任新正嘆氣:「唉,什麼都不干,還要白吃白喝國家的,心裡過不去。」宋靈蘭:「國家應該感謝你,最危險的時候,連基本防護都沒有就衝進來。吃國家兩頓飯,不要緊。」任新正:「我心有慚愧。」宋靈蘭:「慚愧不利於恢復啊!哦!對了,你現在還是沒力氣說話嗎?打字總可以吧?今天天真跟我說,你好久沒跟頭頭聯繫了,頭頭在問現在吳善道的治療方案。」任新正:「我故意不聯繫她。」宋靈蘭:「你到現在都不告訴她你病了?」任新正:「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我怕她那個魯勁,丟下吳善道奔武漢就來了。」宋靈蘭哭笑不得,又有些嫉妒:「你,既不擔心你兒子,也不擔心我,連爹媽都不掛念,就是放不下頭頭。看樣子親閨女,一個人抵全部啊!」
任新正不接下話,卻忽然從床頭櫃後頭摸出一枝康乃馨,遞到宋靈蘭面前。宋靈蘭被嚇一跳,非常驚喜:「呀!哪裡來的?這個時候的武漢!太稀罕了!」任新正:「婦女節快樂!辛苦了!」宋靈蘭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病快好了,還想得起這些,以前都沒見你送過。哪裡來的?」任新正:「我早期的一個病人,病好了,現在全職做志願者。他今天來看我,問我要帶些什麼,我問他有沒有玫瑰。他給我帶來的。」宋靈蘭內喜地聞了聞花的芬芳,然後高興地找了一個礦泉水瓶子,把花插上:「放在你的房間,有生氣。」任新正:「那你晚上不要走了,在這裡陪我,大家一起賞花。」宋靈蘭有些嗔怒:「你不要以為一朵花,就可以抹去你全部的錯誤。我不會原諒你!」
宋靈蘭轉身就往門口走。任新正:「頭頭不是我的孩子。」宋靈蘭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任新正:「頭頭不是我的孩子。」宋靈蘭:「你?你什麼意思?!」任新正:「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宋靈蘭:「你解釋清楚!」任新正:「懶得理你。」任新正直接把頭轉過去閉目養神了。宋靈蘭:「什麼叫懶得理我?」宋靈蘭本來鞋都脫了一隻,準備換鞋出門了,現在索性脫了另一隻光腳奔到任新正面前,掰他肩膀:「什麼叫懶得理我?!」任新正:「你跟我夫妻同床這麼多年,你竟然不懂我,這事還能在你心裏面放這麼久,怎麼都過不去。我們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宋靈蘭一下子來火了:「不是你的,為什麼說是你的?夫妻之間如果有信任,還有這種考驗嗎?」
任新正撇到宋靈蘭光著的腳,立刻把枕頭毛巾扔地上:「穿鞋!天那麼冷,光著腳,你是想生病嗎?去把鞋穿上。」宋靈蘭踩了枕頭毛巾把腳丫裹起來:「不要轉移話題!問你呢!頭頭到底是誰的孩子?」任新正:「我不知道。她就是吳善道帶回來的梨花針派傳人的後代啊!」宋靈蘭眼珠轉了轉:「可是趙力權不是有證據說頭頭不是梨花針派傳人?你們搞什麼鬼?」任新正:「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樣不知情。你可以回去以後問吳善道。」宋靈蘭:「吳善道現在什麼都記不得,怎麼問得出?」任新正嘆氣:「你還是不相信我。就算善道不記得,現代科技那麼發達,驗一下基因不就明白了嗎?」宋靈蘭:「那我回去就去驗!」宋靈蘭再轉眼珠子:「她既然不是你女兒,你為何要認她?」任新正:「是為了頭頭。為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她這樣一個渾不懍的小孩,我們之前都深信不疑她是梨花派的血脈,趙力權這一棒子打下去,我辛苦花這麼多年重塑的一個頭頭,就毀了。前面的功課全部白費。」
宋靈蘭低頭沉默不語:「你怕你學生毀了,都不怕傷我的心,毀我對你的信!」任新正:「我一直以為我們夫妻同心,我一個眼神過去,你就都明白,誰知道你當時垮得比頭頭還快?如喪考妣。這幾十年的修行,原形畢露,一句話就把你的氣球戳破了。」任新正欠身去颳了一下宋靈蘭的鼻子:「你好意思嗎?還賭氣,還不跟我說話,還抱著被子睡出去。你這,就叫考試不及格。」宋靈蘭喜極而泣,忍不住掉淚,拿手擦。一擦又想起了啥,趕快去門口拿酒精噴手擦臉。任新正:「你去哪兒?」宋靈蘭:「我剛才摸了緩衝區的櫃門。嘿嘿,嘿嘿,嘿嘿……」任新正:「回來,給我撓撓背。」宋靈蘭哭裡帶笑,再自己走回到任新正床前:「哪兒癢?」任新正轉過後背:「右邊兒,秉風風門心腧到天宗這一塊兒。」宋靈蘭嫻熟地撓開了,任新正搖頭笑:「其實她是不是我孩子重要嗎?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中國古代,在中國文化里,師父,不就是父親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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