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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五口聚在一起開會,爺爺站著扎馬步。宋靈蘭神情嚴肅。宋亦仁:「靈蘭,你要說什麼?」宋靈蘭:「老任,你把萌萌送走,家裡面有這麼多女孩子不好。」任新正:「什麼叫不好?怎麼不好?」宋靈蘭:「別人家的孩子,寄放在我們這裡,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們說不清楚。今天幸虧她是從她自己家走的,要是哪天從我們家走了呢?你怎麼跟人家父母交代?」任天真:「她在家裡面住一天都要逃出來,你把她放回去就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她在我們家才不會跑呢!」宋靈蘭:「人各有命,她的家庭關係,是她要修的功課,我們不要參與。」任天真:「我不同意,萌萌是我的病人,我要對她負責!」宋靈蘭:「你爸選了孫頭頭做傳承,徒弟在師父家裡天經地義。我就不說什麼了。但你只是給許萌治病,治病也沒有把病人都留在家裡的。」張繼儒:「靈蘭,你的顧慮到底是什麼?」宋靈蘭:「我耐心到頭了。你爺倆只管把人往家領,你們伸過手嗎?大小事都是我的,時間久了我受不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年紀也大了,整天提心弔膽我承受不起。必須得送她走!」任天真:「那這樣,我租一套房子,我帶萌萌出去住。」宋靈蘭立刻否決,杏目圓睜:「不可以!男女授受不親,不成體統。萌萌本身心理年齡就不成熟,還需要監護人的照顧,要讓她爸媽帶。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用再說了!」任天真:「我也說了,我不同意。萌萌這個病人我是顧定了!你要是趕她走,我跟她一起走!」任天真冷著臉撂下話,甩門而去。宋靈蘭:「任天真!你是要造反嗎?!」  

    許萌膝蓋上放著可達鴨,拿著數位板畫畫。孫頭頭伸手把許萌的可達鴨拿下來放在床頭。許萌不畫了,死死盯著可達鴨。孫頭頭:「你畫畫就別抱著了。」許萌盯著頭頭看,搖頭。孫頭頭嘆口氣,把可達鴨又放回許萌膝蓋。許萌放下畫板,抱緊了可達鴨,縮在牆的一角。孫頭頭:「我知道了,你一個人躲在樓梯下面,黑咕隆咚的,你害怕對嗎?」許萌看看手裡的鴨子,聳聳肩:「有它我就不怕了。」孫頭頭嘆氣:「安全感真是一種玄學啊!」

    宋靈蘭氣得在房間裡轉來轉去。任新正氣定神閒開始磨墨:「你自己養的兒子,你有什麼好氣的?」宋靈蘭:「我上輩子是欠了你們父子倆的嗎?你們這輩子這麼來折磨我?老的小的都不聽話!」任新正:「我每天看不慣兒子,不過,今天呢,我倒覺得他搞不好未來是不錯的醫生。」宋靈蘭:「是不是我兒子跟我幹仗,你就爽了?有人替你報仇了是吧?!」任新正抿嘴一笑:「你看你,心胸怎麼這麼狹隘呢?我們都是醫者,要有仁心。萌萌的確像天真說的那樣,一天在她家裡都待不住,你把她推回去就是把她往絕路上逼。你說得對,她的父母,是她的功課,可她現在是病人,哪有力氣憑自己能力走出泥潭呢?而且我看,她家不簡單。你發現沒有,今天,她們家保姆,幾次欲言又止,可能萌萌出走,不是那麼簡單地事。」宋靈蘭:「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你兒子喜歡許萌?我們家怎麼可以接受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做媳婦?天真是要傳承道統的,這樣一個女孩子,首先是精神不穩定,其次是作風不穩定,絕對不適合做大家媳婦。」任新正:「你這又說的是什麼話。」宋靈蘭:「你還天天說洞若觀火,還要觀還要照,他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還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男女之情嗎?」任新正還想開個玩笑打岔:「這方面我真的不怎麼太擅長,幸虧我也不擅長,不然你不是很危險?像我到了中年,這麼有魅力,肯定很受歡迎。」宋靈蘭:「我在跟你說正事!」任新正也正色起來:「男女之間,無債不來,有債必還。他倆之間要是真有情愫,那是他倆的姻緣,你作為媽媽掐能掐得斷嗎?你的阻撓只會讓他們連得更緊。這種故事千古以來發生了多少次?梁祝、羅密歐與朱麗葉,都是前車之鑑。你非要把孩子往這條路上引領幹什麼呢?」宋靈蘭:「我哪裡去引領了?這已經成現實了!所以我不可能讓他們在一起的,我接受不了這樣的媳婦。」任新正:「這都什麼時代了,你還以為你說話算話?你接受不了,但你兒子今天都要帶人家出去住了,你就只能順勢而為。」宋靈蘭:「絕對不可以,必須要把她送回她父母那裡去。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明天立刻把孩子接走。」宋靈蘭拿起手機。任新正:「事緩則圓。你先想好,如果你的擔心是真的,那你這通電話打出去,天真可能就不再是你兒子了。」宋靈蘭撥號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鐵打的媽媽流水的媳婦,我還就不信了,他活了這二十幾年我都讓他順心,跟他幹這一回,他能不認我這個媽媽了?!」任新正:「你們一個比一個厲害。婆婆媽媽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你自己決定吧!但是,提醒我也跟你說了,你兒子有多寧折不彎,你還不清楚嗎?媽媽跟兒子幹仗,有幾個能幹贏的?」宋靈蘭看著手機上已經找到的許結的號碼,猶豫了,轉了幾圈,氣得把手機丟在床上,開始抹眼淚:「養兒子,沒意思。」  

    一大早,孫頭頭一邊啃著小番茄一邊在給任新正打掃房間。祝霞:「頭頭,新買的杯子是不是還沒燙過消毒?宋老師說今天就要給你用了。」孫頭頭急匆匆把剩下幾顆都塞進嘴裡,最後有半顆實在塞不下,順手就拋到窗戶外,恰巧就落在任新正窗台上種了些薄荷檸檬草的土槽里。孫頭頭絲毫沒注意,最後抹布盪了一下內窗台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來了!我不要保溫杯!」任新正端著水杯跟孫頭頭差點撞上,身後跟著被單獨叫來的楊小紅。任新正訓孫頭頭:「慢一點,穩重一點。腳上跟長了倒刺一樣亂顛!」然後對站著的楊小紅說:「腳好些了嗎?」楊小紅:「好多了。」任新正:「需要師母再幫你看看嗎?」楊小紅:「不用了,天真給了我藥酒。」任新正:「說說看,一個人在山溝溝里跌倒,沒有人願意扶你的時候是什麼感受?」楊小紅:「我們這兒還有人打小報告嗎?」任新正:「不用別人給我打小報告我都知道。我們每個人做了什麼,上天都有一本帳。」楊小紅:「任師,您想說什麼?」任新正:「你想過沒有,為什麼頭頭離開師承班的時候大家都願意為她求情,願意為她一起承擔責罰,但你摔了一跤卻只有頭頭願意主動幫助你?其他人都不想沾你?頭頭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她的朋友遍天下,你怎麼看這個問題呢?」楊小紅:「沒有讀過書的人,沒有專業技能的人,當然需要通過搞關係才能夠讓自己在社會上生存下來,我們律師行業,也是有的人混臉熟,有的人精通業務。我是技術性人才。」任新正不語,看著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楊小紅語氣誠懇:「任師,你不要為難我。我做不了頭頭。」任新正:「有的人是知的功夫,有的人是行的功夫。頭頭可能道理沒你懂得多,但是她願意去做,做多了,搞不好悟道比你早哦!《心經》第一句,『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不是讀深,也不是講深,而是『行』深。你不要看不起掃地僧,人家跑在你前面呢!」楊小紅:「所以你願意收她為徒?卻不收我?原來您是指著抱著頭頭大腿,人家得道了您好跟著升天呢!」楊小紅自己被自己講笑了。任新正無可奈何地笑,搖頭:「有這個可能。孔子云,生而知之者上,學則亞之,多聞博識,知之次也。頭頭天然去矯飾,她比你這種博學多識的好教。」楊小紅沉默片刻後:「任師,你說孫思邈活了140多歲,真的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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