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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州找到露台時,周圍已經只剩下許念一人。
他為他披上外套,肩膀挨著肩膀彼此靠在一起。
「你覺得雷蕾會忠誠嗎?」許念問。
「不知道。」陸文州實話實說。
許念笑了笑,眼睛盯著樓下的草坪,身著白色連衣裙的文慧正和她同樣裝扮的愛人跳舞。
年少的愛情,總能給予人希望。
「你覺得文慧以後會後悔嗎?」
良久,陸文州才聽到許念再次開口。
他注視著么妹肆意的笑容,搖頭,「我覺得不會。」
「我也不會。」
許念看向男人,目光溫柔如水,「文州,我從未後悔愛上你,過去是,未來也是,這輩子能遇到你,我覺得很幸運。」
陸文州的神情在這短短的幾秒間可謂精彩至極,先是錯愕,而後是驚訝,最終一切歸於平靜。
花園裡傳來歡呼,是兩位新娘彼此擁吻。
滿天星斗下,站在露台上的男人同樣顫抖著將愛人擁入懷,「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多少年,阿念,你怎麼才說,你怎麼才告訴我啊······」
許念吻著他臉上的淚,笑容苦澀,「可是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我會陪你。」
「甘心這輩子就栽在我手裡了?」
「早就是你的了。」
許念注視著男人的眉眼,愛意藏在眼底,水波一樣盪著,「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跟你老婆離婚?」
-完-
注釋:*分別來源於羅翔和《致橡樹》
【七夕番外】美好的一天
「離開江城後你最想做什麼?」
「爬珠峰呀!你在山頂向我求婚,想想都覺得浪漫。」
聖誕節,熙熙攘攘的街道。
四處都是那首「jine bells」,男人牽著他的小狗,腳踩歡快的鈴鐺聲,共同走進落雪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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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鶴沒想到來接自己的會是許念。
冬至這天江城下了場小雪,走出獄門,他老遠就見到了那輛停靠在雪中的白色轎車,以及車前站著的人。
六年,足以改變很多事。
冷漠、不近人情,是彥鶴在二人闊別許久後,對許念的第一印象。
曾經溫潤儒雅的老好人仿佛僅僅活在記憶里。
「上車吧,挺冷的。」
許念拉開車門,隨手將煙丟進垃圾桶。
行駛過程中,彥鶴聽他打了兩通電話,一個是陸文州,隨意編了個藉口,告知對方自己晚宴會遲,另一個聽語氣應該是司機,詢問有沒有接到孩子。
彥鶴不知他們要去哪裡,許念沒說他也不敢問,就這麼枯坐了半個多小時,最終,車子停在一棟老舊的公寓樓前。
彥鶴認出,這是自己曾經的家。
「你爸媽前天到的,我沒說你犯了什麼事。」
打火機「咔嚓」一聲,許念又開始點菸,這些年他似乎養成了很嚴重的菸癮。
老兩口不容易,初到江城人生地不熟,好在還記得兒子曾經工作過的公司。
在萬興樓下等了許念一天,還是盧秀秀把人給帶上去的。
「給你添麻煩了。」
彥鶴低聲道歉。
許念長長的吁出口氣,雙臂搭在方向盤上,透過後視鏡瞥了眼坐在後排的彥鶴,「我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總算來了。
彥鶴將放在膝上的雙手攥成拳,仿佛再次回到了當年,他在法庭接受審判的那天。
「曝光我有孩子的人,是你吧?」
「是。」
彥鶴脫口而出。
為了回答這個字,他已經等了六年。
沒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真相來臨的那刻,兩人之間的氣氛平靜得像潭死水。
許念沉默抽菸,過了大概兩三分鐘,他揮揮手,催促對方下車,「走吧,別讓老人等太久。」
彥鶴眼圈通紅,他知道自己還欠對方一句「對不起」,可直到下車,他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實際上,這聲道歉,對當事人來說,也已經不那麼重要。
六年。
2190天。
過去太久,久到連當初那刻骨銘心的仇恨也被磨平。
許念不再執著於彥鶴做出這種事的理由,就連詢問,也僅僅是想給自己這六年間所遭受的苦難一個交代。
別回頭,向前看。
這是他曾經告訴聞舒的話,也是如今,他正在做的事。
幸運的是,他還有足夠的時間留給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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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門早已易主,新任老闆是個不怎麼管事的富二代,當初接手也只是遵照父輩要求,對於一些「舊主顧」也就沒那麼上心。
幾年前,陸文州剛回國那陣還來找過幾次念想,不知是心態變了還是廚子的手藝的確不復當初,他居然覺得這裡的一切都那麼俗氣,不值得回味。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在江城,曾經風光無比的陸氏早已落寞,成為了被時代的浪潮拍打在沙灘上的芸芸眾生之一。
下午六點,司機將許芸是和聞鈺一起接來鴻門。
兩人在同一學校的小學部和中學部。
許念有意讓兩個孩子走近,偶爾自己和陸文州都忙時,女兒可以交由聞鈺照顧。
十三歲的聞鈺,有著遠超於年齡的成熟,比他那個成天不著調的小叔叔靠譜上不知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