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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潯笑看著許尤,眼底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率先低唱起生日歌。
有他開頭,其他人也陸續反應過來,數道歌聲糅雜在一起,其中包含著無數的祝福。
不知為何,即使歌聲都摻雜在一起,許尤仍然能清楚聽見陸潯的聲音。
他音調並不高,聲音卻格外動聽,宛如天籟之音,讓人有種被音樂洗滌的安寧。
許尤不由地想,這還是他第一次聽陸潯唱歌,唱得真好聽,不愧是能當樂隊主唱的人。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聽對方唱歌,要是有的話,應該是件很不錯的事。
「快許願吧。」蛋糕被推到許尤面前後,陸潯出聲提醒。
許尤回過神來,對著蛋糕認真許下心愿,接著將蠟燭一一吹滅。
蠟燭熄滅後,燈光再次亮了起來,許尤拿起刀叉開始分切蛋糕。
這一晚他過得很開心,有美食有美酒還有陪伴的朋友,從得知牧歡生病以來,這應該是他過得最高興的一天。
而這些很大一部分都是陸潯帶來的。
他為了今晚的生日會的確做了很多,尤其許尤還從陶姐那得知,這些用作裝飾的氣球和鮮花也是陸潯的主意,用什麼花、怎麼擺放,這些細節也都是他親自安排的。
某些人嘴上口口聲聲說和他接觸只是因為牧歡,實際做的事卻大相逕庭。
許尤心裡明白得很,也覺得十分熨帖溫暖,陸潯這個人除了嘴太硬,對他確實沒話說。
玩了一晚上,人陸陸續續離開後,牧歡也開始犯困。
許尤帶他上樓洗漱後,牧歡剛躺上床,就困得直接睡了過去。
許尤在床邊守了會,確定牧歡睡熟後,又起身準備下樓。
陸潯為他做了這麼多,他連一聲謝都還沒來得及說。
他走出臥室,在樓梯口正好碰到往上走的陸潯。
或許是今晚喝了點酒,許尤體內血液沸騰,一股莫名的衝動和不理智在心裡占據了上風,這讓他看著陸潯時,總感覺對方身上散發著很溫暖的光,在吸引著他不斷靠近、觸碰……
「今晚,謝謝你了。」將湧起的衝動強行摁下去,許尤不太自然地道。
陸潯並未察覺他的異常,對他來說,自己只是做了件很稀疏平常的事,哪怕這件事他之前從來沒為任何人做過。
「不用謝。」他很煞風景地理性道:「菜是廚師做的,屋子是陶姐主要負責裝飾的,我除了給錢,也沒做什麼。」
「今晚這些用了不少錢吧?」
陸潯就事論事道:「還好,對你來說的確很多,但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許尤:「……」這話雖然是事實,但直接說出來也未免太傷人了。
他內心湧起的那股衝動瞬間沒了一半。
見許尤默然,陸潯以為他話說完了,徑直往房間走去。
走了幾步,他忽然想起什麼,又回過頭問許尤:「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什麼事?」
「前兩天,我爺爺給我介紹了個相親對象,非讓我去見個面,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許尤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心頭一陣噎得慌,沒好氣道:「這種事你來問我?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關我什麼事啊?」
他越說越氣,心裡那點衝動早被一盆冷水給澆沒了,心道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也沒了和他交流下去的想法,直接轉身走了。
看出許尤不太對勁,陸潯微蹙眉,連忙跟在後邊解釋:「我身邊沒有能聊這個話題的人,之所以問你,是因為這個相親對象無論相貌、家世、學識,各方面和我都很合適,你在感情方面比我擅長,我覺得你也許能給出點建議……」
他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拍過來的門板攔在了外邊。
在自己家吃了個閉門羹,陸潯怔松半晌,才悻悻然轉身走了。
他對相親一直不感興趣,爺爺之前也給他介紹了很多次,都被他拒絕了。但從度假山莊回來後,陸潯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發現自己嘴上和許尤保證得好,實際對他和對其他人很不一樣。
他思索了很久,覺得事情再這麼發展下去很不好,為了兌現對許尤作過的保證,他必須做點什麼。
比如去相親。
他以為許尤得知自己去相親應該很高興,哪知實際情況卻和他想的完全相反。
陸潯走回房間,腦海一直回想著許尤一系列的反應,確定他對自己去相親一事並不覺得高興後,情緒壓了又壓,唇角還是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然而第二天,情況就陡然發生了轉變。
三人同桌吃完早餐後,趁牧歡在一旁玩,許尤主動提起了昨晚的事。
「我昨晚喝了點酒,腦袋不太清醒,你再跟我說說,你那相親對象到底什麼情況,我幫你好好分析分析。」
他語氣平靜且認真,明顯是真心想幫自己分析,陸潯持續了一晚的好心情瞬間降至谷底。
他不動聲色調整過情緒,接著將女方基本情況和許尤說了一遍。
許尤認真聽完,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你沒談過戀愛,對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更沒概念,我覺得你可以和她試著相處看看,她學識配得上你,和你也算門當戶對,要是能合得來也挺不錯的。」
陸潯從他臉上沒看出半點不滿的情緒,低低「嗯」了聲,道:「好,聽你的,先去見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