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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腦袋怎麼這麼多毛病?」杜齊嶺看起來有點崩潰。
崩潰完,他又覺得作為好兄弟,自己不能坐視不管,於是指著自己,努力試圖喚起陸潯的記憶。
「你仔細看我,我的臉,我眼睛,我鼻子,有沒有覺得很熟悉?我跟你說,我們以前玩得可是最好的,有新玩具會互相分享,碰到傷心事也會跟對方說,然後互相加油鼓勁,我們還磕頭結拜為兄弟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忘了什麼都行,怎麼能把我給忘了呢?」
陸潯揉揉眉心,聽得腦仁都開始犯疼。
他比對方大那麼多,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什麼鬼?還結拜為兄弟……陸潯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裡要是有地縫的話,他更願意直接鑽進去。
「我真想不起來了。」他一臉麻木道。
杜齊嶺看他不像是說謊,頓時一臉失望。
這時,樓上許尤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走出陽台往下面看。
杜齊嶺面對著陽台,正好和他視線對上。
「許老師好。」他立刻規規矩矩打招呼。
「你好。」許尤笑道:「你怎麼跑這邊來了?」
杜齊嶺家在另一邊,離得還有些遠。
「我來找富貴玩。」
杜齊嶺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指著許尤對陸潯道:「那許老師呢?」
許尤心裡咯噔一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杜齊嶺聲音洪亮道:「你以前可是很喜歡許老師的,一直他。我還給你出過主意,幫你向許老師表白,你總不會連喜歡的人都忘了吧?」
喜歡的人?
陸潯心頭一震,驚得立刻站起身,抬頭朝樓上的許尤看去。
第32章
陽台上, 被杜齊嶺這番話驚到的許尤表情呆滯。
他和樓下滿臉驚疑的陸潯對視數秒,決定選擇逃避。
他伸出手在半空胡亂抓了抓,迷迷糊糊道:「其實我有夢遊症, 正夢遊呢,你們接著聊,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什麼都沒聽見。」
他企圖矇混過關,可惜卻沒能如願。
還沒回到房間, 就被三步並兩步走上樓的陸潯堵在了牆角。
他身高一米九, 比許尤高出半個頭,為防止許尤逃跑, 還用手撐在牆上。
許尤背靠著牆,去路被結結實實堵住, 整個人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你不覺得這姿勢很奇怪嗎?」他企圖將陸潯的手推開, 可惜沒成功。
「不覺得。」陸潯手臂肌肉繃緊, 猶如焊在牆上,目光一動不動盯著許尤,認真問道:「杜齊嶺說我之前喜歡你,是真的嗎?」
許尤知道這事是逃不過去了,無奈道:「你都說了那是之前,都過去這麼久了,喜歡還是不喜歡有那麼重要嗎?」
陸潯緊擰著眉:「當然重要, 這是原則問題。我要是喜歡你, 怎麼可能去和一個女人生孩子?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許尤提醒他:「你那時候可處於失憶狀態,心智還跟小孩一樣。」
「那也不可能。」陸潯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就算失憶、心智退化, 人的本性也不會變。」
「也許是你對自己的本性有誤解?」
許尤話音剛落, 陸潯眼神立刻如刀子般射過來。
他被盯得心虛, 佯裝鎮定地開玩笑道:「親子鑑定都做了,孩子是你的不會有假,至於這裡邊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你總不會懷疑,牧歡是我給你生的吧?」
這話太荒謬,陸潯想都沒想就一口否認:「開什麼玩笑。」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移情別戀了。」許尤表面不動聲色,暗地卻很是鬆了口氣。
他接著勸對方:「孩子生都生了,事情也早過去了,你現在糾結有什麼用?還不如放輕鬆點,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陸潯沒說話,意味深長凝視著許尤。
「關於牧歡媽媽,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我那會忙著干農活,哪有時間管你。你這話都問多少遍了?我要知道的話,能不告訴你嗎。怎麼?你還想跟她再續前緣不成?」
陸潯聞言嗤笑一聲:「那種女人,就算送給我也不要。我只是怕她利用牧歡來大做文章。」
「這……應該不會吧。」
「怎麼不會。她能隨便把一個弱小的嬰兒扔在你家門外,自然也能做出這種事。」
許尤不自覺地將自己代入了進去,小聲道:「也許她是有什麼苦衷。」
陸潯仔細觀察著許尤:「她能有什麼苦衷?」
許尤正要說話,忽然察覺到不對。陸潯這分明是在故意套他的話。
「我哪知道她有什麼苦衷,我就隨口這麼一說。」
知道許尤不會再上套,陸潯眼底划過失望之色。他的確想誘導許尤,從他口中套取更多牧歡媽媽的信息。
對許尤說的他對牧歡媽媽的身份毫不知情的話,他是半個字都不信的。
「問也問了,你手是不是可以放下來了?」許尤故意道:「你也知道我喜歡男人,你再用這麼曖昧的姿勢對我,我會誤會的。」
陸潯聞言莫名一慌,連忙收回手並側過身體,給許尤讓出條路。
許尤看他這麼避之唯恐不及,忽然就想逗一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