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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心裡那一點小小的完美主義在作祟,在他想沉淪的時候,拉扯他往反方向去。
褚瑜在心裡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等到自己能在BA大獎賽上拿獎的時候,再和莊尉上床。
不過這樣的想法很幼稚,莊尉可能會很無語,褚瑜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只能不去看莊尉,盯著吧檯桌上的一塊抹布,想著要找了個別的什麼理由。
腿疼沒恢復、店裡很忙特別累、想看電影,這些理由前幾天都用過了。
最後,褚瑜說:「我想專心備賽,最近一直在想比賽的事,太焦慮了,完全想不了別的事。」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莊尉沒辦法,有點悶地撐起腦袋,說:「好吧,那我不煩你了。」
褚瑜看著他,發現這樣的莊尉完全不是平時那種冷峻又可靠的氣場了,好像在四下無人時,他朝褚瑜褪去偽裝,露出了大狗一般的本性。
褚瑜覺得他有點可憐,想安慰他,就提出:「要不我明天給你做早飯吧?要不要吃手工包的燒賣?」
莊尉心不在焉,隨口問他:「怎麼做?你會?」
「我試過用醬油瓶底來擀皮子,做出來還可以。」
莊尉看著褚瑜,忽然樂了:「褚瑜,你怎麼什麼都會?」
褚瑜微微紅了臉,被誇了有點高興。
他說:「還挺簡單的,象屋牌筍丁鮮肉燒賣,給你特供,要不要?」
莊尉倒是被勾起了興趣,真有點想吃了。
但他還是說:「早上就算了,你起得已經太早了,多睡會兒吧。明天中午做可以嗎?」
褚瑜說好,自己也有點期待。
做燒賣、去莊尉喜歡的餐廳吃飯約會、一起到八柊山上過夜賞日出、看一場球賽……
自懂事以來,這是他頭一次特別期待明天的到來。
第36章 是會落空的
對褚瑜來說,這周四到來前的每一刻都很焦灼。
走開兩天是不用做飲品和甜品了,但還是有很多巧克力要製作,烏晨會幫他發線上的外賣巧克力訂單,得加班加點多做一些,還給莊尉做了一次手工的鮮肉筍丁燒賣,所以比平時更忙。
其餘的大多數時間,他不在椅子裡窩著打瞌睡了,有空就稍微在店裡走一走,恢復一下腳力。又去了解了足球比賽的規則,知道何為越位、怎麼罰球,具體到要去看的那場球賽交戰的雙方,關註明星球員的新聞和俱樂部間的恩怨。
在那個球場邊上,還有一家人氣很高的「阿柴咖啡館」,褚瑜還沒去過,想著如果看完球還有時間,就要拉著莊尉一起去打卡,喝店裡招牌的柴犬咖啡。
周三晚上,褚瑜閉店很早,因為要和莊尉去吃法餐。
莊尉過來接他的時候帶了一束花,是早春的粉白芍藥、香檳玫瑰、大飛燕、劍蘭、虎眼萬年青和藍紫色的鳶尾扎在一起,非常大一捧。
褚瑜正在鎖門,聽到莊尉叫他就回頭望去,看到鮮花的瞬間,傻乎乎地呆在了原地。
「給你買了花。」莊尉邁著大步子走過來,很溫柔地和他說話,並且把花束遞給他。
褚瑜呆了一會兒,覺察到周圍人吃瓜的眼神,才紅著臉接了過來。
他低頭仔細看這些柔軟多色的春花,花瓣層層疊疊,有多種姿態,他用手指撥弄一支鳶尾,輕聲說:「幹嘛突然送花啊?」
「路過花店看到這束花很漂亮,就想送給你。」
莊尉的手伸過褚瑜身後,攬在他腰窩處。
兩人的體溫都有點高,隔著襯衣貼在一起,褚瑜覺得臉上更燙了。
莊尉靠他很近,湊過來幾乎是耳語道:「褚瑜,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有點擔心?」
褚瑜侷促地側頭看他。
莊尉很自信地說:「什麼也不用擔心,可以相信我。」
褚瑜眨眨眼,低聲說:「我知道……我相信你的,只是不太相信我自己。」
他的不安源自自身,和莊尉無關。
此刻,莊尉像個完美戀人般握住他一隻手,聲音低沉地說:「上車吧,帶你去吃飯。」
褚瑜就抱著花,跟著他走了。
莊尉的車駛進一條弄堂,七拐八拐後在一扇復古的朱色木門前停了下來。有一塊落地小黑板上寫著「今日訂客已滿」,又留了訂餐電話。
「還抱著啊,」莊尉轉身把褚瑜手裡的花放回車上:「先去吃飯,晚上帶回去插瓶。」
褚瑜又臉熱了一下,窘迫地點頭,跟著莊尉進了門裡。
門內就有一個穿旗袍的服務員等著,一路引導他們去包房。
路上,莊尉很自然地牽著褚瑜的手,直到包房裡才放開。
包房不大,點著氛圍蠟燭,牆壁和天花板上亮著彩色的琉璃燈,光線不是很敞亮,但非常曖昧。
莊尉早就已經點好了幾個菜,又叫服務員拿菜單來,讓莊尉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還說:「吃不完打包帶回去,你放心點。」
褚瑜哪敢多點,什麼也沒有讓加。
服務員走後,包房裡總算只剩他倆,褚瑜稍微抬頭打量了一下房間,把剛才沒注意的一些看起來很名貴的中式陳設仔細看了一遍。
莊尉說:「這家餐廳的老闆是個法國的大廚,退休以前是為貴族服務的,水準很高。不過他很喜歡中式的文化,所以來了這裡定居。這其實是個四合院,只是改得不太看得出來了,整家店都是請了一個本土設計師打造成中式風格,不過那種空間和線條的運用倒是都源自法式的家裝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