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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揚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宋尋抬頭看了他一眼,為雙方即將開展的「合作」獻上了一個看起來十分乖巧的笑。不過光頭接下來說的話讓宋尋的表情凝住了,他的眉頭皺得很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和那個姓白的警察很熟對吧,想辦法讓他多查到一些有關銜尾蛇的細節,把你知道的信息透露給他。」
宋尋難以置信,「又是銜尾蛇……為什麼?你們不怕警察順藤摸瓜抓到你們?」
「他想抓到我們還欠點火候。古時候的破城錘你知道吧?破開城門,好讓後面的兵馬長驅直入占領城池。但是破開的那一瞬間大概率它就已經被砸爛了。」光頭道:「你不是想替沈殷找到真相嗎?總有一個人要去當那個破城錘。」
宋尋緩緩轉過身,面朝著光頭的方向,「那破開城池之後呢,那個人會死麼?為什麼做這件事的人一定要是白景聿……」
「沒有這麼多為什麼,他是警察,而且他不是在查這個案子嗎?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光頭反問道:「難道你想替他?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宋尋沉默了,他想了好一會兒,似乎終於在抽絲剝繭的信息中找到了某些關鍵的點,隨後他緩緩挺直了腰板,對著光頭的方向道:「我想我大概是猜錯了……」
光頭不解地回過頭來,只聽宋尋突然緩緩過來道:「我原來以為你們是銜尾蛇的人,為了隱藏自己的罪行才找到我,不過現在看起來你們應該不是。相反,你們的僱主應該就是那個對所有涉及到銜尾蛇的員工進行定向打擊報復的人,也就是榮美商場爆炸案的真正兇手……」
光頭的瞳孔放大了一秒,在那一刻宋尋的心跳好像都停了一拍似的,因為他看到在光頭的一聲令下,周圍幾個拿著棍子的人劈頭蓋臉朝自己輪了上來。
宋尋躲閃不及,被一悶棍打在了側腰,整個人朝後倒去。
宋尋倒在了一堆廢棄物上,再次抬起頭時光頭拔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在宋尋看來,自己剛才那幾句話已經讓這幾個人徹底對自己起了殺心——
看來自己猜對了,他們的目的不是自己,更不是白景聿,而是有人想借白景聿的手搗毀銜尾蛇!
來不及思考,泛著冷光的匕首已經當頭刺下。宋尋下意識舉起手臂在面前一擋,只感覺手臂上頓時被劃開一道火辣辣的口子。
「你們到底是誰,背後的僱主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針對銜尾蛇!」
宋尋一邊怒吼一邊往後躲閃,他不想死前被這些問題困擾,但是看來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宋尋最後抬頭看了一眼企圖記清這幾個人的長相,眼鏡即將滑下鼻樑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一個黑色的小影子像旋風一樣從天而降,砸在那個光頭的後脖子上。隨後只聽到光頭慘叫一聲,手裡的棍子應聲掉地。
周圍幾個混混都被這莫名其妙的動靜嚇傻了眼,在他們看來,那個光頭就像突然中了邪一樣開始原地發瘋,其他幾個不明所以的人紛紛樹倒猢猻散似的慌了手腳。
而宋尋得以趁這個機會從地上爬起來,他摘下眼鏡,面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光頭脖子上騎著的那個小影子是宋笑笑,它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過來,正在瘋狂撕咬那個暴徒。
光頭髮瘋了,其餘幾個人倉皇逃竄,宋尋這才找到機會逃走。他拼了命地跑出巷子,然後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在那之後不久,宋笑笑從巷子裡飄了出來,靜靜地站在街角看著他。
宋尋看了看它身後,並沒有人追上來,於是他捂著傷口氣喘吁吁道:「剛才那個人呢?」
宋笑笑沉著臉不回答,她跳到宋尋肩膀上,靜靜地回了兩個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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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倉街昨晚發生一起惡性殺人案件,被害人是一名常在附近出沒的二十多歲的無業游民,身材微胖,光頭,手臂上有紋身。死亡原因是被利器刺穿喉嚨後當場死亡,死者面部呈驚恐狀,死前應該看到了某種讓他恐懼的東西。」
「死亡時間?」
「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昨晚八點到十點左右。」
「封鎖現場,調取周圍街道三公里內的所有監控進行逐一排查。再派人走訪一下附近的住戶,看看有沒有人見過可疑人員。」
「是。」
白景聿陰著臉站在街角,聞言攔下現場隊員問道:「老虎去看過屍體了嗎,他怎麼說?」「明主任說兇手使用的利器暫時無法判斷,感覺感覺像是某種尖銳的生物牙齒……我們晏江有這種大型野生動物出沒嗎?」
「牙齒?」
白景聿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隨後丟掉了手裡的菸頭返回犯罪現場。
倒在血泊中的死者面部慘白,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側面的某個方向。法醫明知山正在屍體旁邊做檢查,白景聿粗略看了一眼,只注意到死者的喉嚨口有一排細小的血窟窿,他走到明知山身旁蹲下,正好對上那雙恐懼到瞳孔放大的眼睛。
「我從沒見過這種傷口,像是野狗咬的,但是造成的傷口又明顯比狗的牙齒更細長。」明知山頭也不回地道:「這附近沒有監控?」
「這種老巷子連住戶都沒有幾家,哪來的監控。」白景聿道:「我已經讓人去調取周圍街道的監控了,如果是某種大型動物的話,應該可以從視頻里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