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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可能被害人並不是被兇手按在水裡而造成死亡的,有概率是他們在噴泉旁發生打鬥然後跌入水池中不小心嗆水才發生的意外?」
明知山點點頭,遂又道:「但也存在疑點,因為這個被害人的臉上再次被人刻上了神秘圖案,聯想起之前幾個涉及神秘圖案的連環殺人案,兇手的目的如果是出於某種理由的報復,應該不會留有活口才對。」
明知山把手機里的照片調亮了遞到白景聿跟前,「看,我讓陶陽東發來的。」
白景聿一低頭,目光正好落在死者臉上被人用利器刻下的數道血痕上。
這個中年男人的衣衫不整,面目猙獰。身上沾染的泥土明顯有掙扎搏鬥過的痕跡,看來死前曾遭受過外力攻擊或者巨大的恐懼。
大多數情況下,警察和被害人第一次見面的機會都是這麼突兀和不修邊幅。生命有時如同螻蟻草芥,這些等待著被解剖被挖掘真相的屍體,對於絕大多數刑警來說,早已是一件令人見怪不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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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這裡有病,你要不要看看?
白景聿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死者照片,直到屏幕自動暗去,黑暗的屏幕上最終留下一張他那張冷冰冰的臉。
白景聿看了一眼反光中的自己,似乎終於意識到為什麼宋尋早上非要拉著他去醫院做檢查——自己的臉色確實差了點,濃濃的黑眼圈再加上早晨急著出門沒來得及刮鬍子,看上去著實有點潦草。
然而他並不急著要去衛生間給自己緊急捯飭一下,白景聿突然冷不丁道:「對了,那個沈粵找到了嗎?」
明知山滿臉問號,「你說誰?」
還沒等白景聿回答,明知山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哦,你說是宋尋昨晚招供的那個人啊……」
白景聿敲了敲桌子,「……嘖,注意你的措辭,什麼招供不招供。」
「我就那個意思,你明白了就行。整個支隊誰不知道你對宋醫生有特殊照顧,再說人都安全走出支隊大院了,難不成還能再抓回來不成?」
白景聿:「……」
「行了行了,說正事。我們查到了確實有沈粵這麼個人,是宋尋的大學同學,前幾天也確實因為失業了壓力大失蹤了。家屬已經在所在轄區的派出所報過案了,不過這人身份背景乾淨,也沒有任何前科,所以這事兒和他到底有沒有關係還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失蹤之後手機被人偷了……總之得找到人了再說。」
白景聿很輕地「嗯」了一聲,隨後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一會兒我下午去開個會,晚的話就不回支隊了。陶陽東剛去景江分局就接手新案子,那邊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多幫著點,畢竟是我們這齣去的,不能丟了咱市局的臉。」明知山滿口答應,「這你放心,我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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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平浪靜的一天隨著夕陽逐漸西沉而迎來結束,熙熙攘攘的醫院門診大廳逐漸人去樓空。
宋尋在處理完當天最後一個病人後已經接近晚上六點,他揉著肩膀回到辦公室,剛想把工作服換下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只見陸彬探了個頭進來道:「宋尋,準備下班呢?」
宋尋微笑道:「嗯,還有什麼事嗎?」
陸彬腆著臉道:「是這樣,老同學臨時有約,想晚上約我出去搓一頓。這不是正好今天我值班,要是喝了點酒再趕回來怕誤事……你今晚有沒有事兒,能臨時跟我換個班嗎?」
「……可以。」宋尋反正平日裡無牽無掛一個人住,哪天值夜班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想了想便點頭道:「不過今天后面住院部好像新接了幾個病人,第一晚需要仔細觀察。我沒有那幾個病人的資料,你走之前記得交接給我一份,免得晚上出狀況。」
「行,正好我手底下有個實習生今晚當班,我讓他給你打下手,你有事兒多吆喝他去干就行。」陸彬嬉皮笑臉地站在門口朝宋尋合掌道:「謝謝宋大菩薩救我於水火。」
宋尋無語道:「你趕緊去吧。」
陸彬關了門揚長而去,留下宋尋一個人在辦公室重新把脫了一半的白大褂穿上。
既然不急著走,宋尋便乾脆靜下心來取出紙筆,從手機通訊錄里摘抄出一串沒有署名的陌生號碼。然後借著去食堂吃晚飯的功夫一路晃到醫院門口的小賣部,以手機突然沒話費的理由借用了一下店裡的座機。
號碼播出後響了一分鐘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宋尋再想打,正好不遠處有同事走過來,他便只能掛了。
他播出的這個號碼是之前給他發過彩信照片的陌生號碼,宋尋至今不知道對方是誰,但隱約覺得對方是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宋尋有一種直覺,如果這個號碼的使用者不是沈殷的話,起碼也是一個擁有著連帶關係的人。
既然當晚宋尋能在榮美商場撿到那隻依舊開著機的手機,那麼以這款老式手機的蓄電量來看,就能說明沈殷最近幾天肯定去過那邊。那麼他留下這部手機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讓自己有機會靠著這部手機發現鄭東來鬼魂還在這世上的秘密嗎?
走出食堂的宋尋雙手插著兜,獨自一人邊思考邊靜靜地走在醫院狹長的走廊上。才剛踱到辦公室門口,老遠就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從樓梯拐角一路走上來,然後朝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