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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聿低頭端著茶杯道：「爆炸的原因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是人為安放了一枚經過組裝的炸藥，手法和榮美人民商場那次的基本相同，初步可以判定為同一伙人的連續作案。」孟凡道：「不過這次爆炸沒有直接造成人員傷亡，當晚救護車送去醫院的只有宋醫生一個。」
葉謙「嘖」了一下，孟凡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是說錯了話，忙不迭望向白景聿。見他不動聲色，孟凡忙道：「我這就去催審訊那幫弟兄快點……」
路過白景聿時他突然聽到白景聿冷冷道：「炸藥不是他放的。」
孟凡腳下一個急剎車，回頭說了句：「啊？」
白景聿頭也沒抬，「我說炸藥不是你們抓來的那個小子放的，昨天我讓你查的那個人呢？」
「你說……沈殷？在這呢。」孟凡的腦子飛速旋轉，馬上折回來重新打開電腦屏幕，屏幕界面正好停留在沈殷的死亡證上，「就是這個人。」
白景聿盯著屏幕，屏幕上沈殷的證件照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睛。
照片上的沈殷看起來二十出頭，長相普通，是個標準的大學生模樣。白景聿努力回想著那個每次都戴著口罩的黑衣人身上的任何一處特徵，不過屏幕上這個看起來目光清秀的大學生怎麼都無法和記憶中的黑衣人畫上等號。
八年過去了，如果沈殷真的沒死的話，現在應該有三十二歲。
白景聿揉了揉鼻根，一夜沒睡導致他的目光望出去有些重影，再加上額頭的傷疤和淤青看起來更是可憐得很。葉謙於心不忍道：「要不你去值班室睡會兒，我讓審訊室那邊的流程先走。」
「不了，有些事我想親自問明白，不然我根本睡不著。」白景聿深吸一口氣道：「葉謙，你準備一下，跟我過去一趟。」
白景聿說著伸手去點了一下孟凡的電腦滑鼠，他本想把屏幕上沈殷的照片放大一些，不過在操作的時候一不小心把圖片點了關閉。
隨即看到的便是隱藏在圖片後面的視頻文件，畫面正好停留在兩人靜止狀態的某一幀，白景聿愣了一秒，隨即周圍的氣氛都微妙了起來。
孟凡：「……啊那個啥，你們快去吧，白隊你早飯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買隔壁弄堂的吳大娘雞蛋餅，兩個蛋多放香菜和甜……醬……」
葉謙一臉「你好自為之」的表情看了一眼孟凡，拿著資料迅速轉頭離開。
白景聿不動聲色地坐在孟凡的位子上，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後自己點開了重新播放鍵。
孟凡腦子當即「嗡」地一聲兩眼發黑，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九十多秒的視頻仿佛過了一個多世紀，久到孟凡背上的冷汗濕了一波又幹了一波，終於等來了白景聿輕輕嘆了口氣。孟凡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風雨，被領導穿小鞋原地KO的準備，誰知白景聿淡淡道：「視頻最後五秒房門外拿著槍的那個人，有一幀畫面應該拍到了他的臉，你帶技術組的人看看有沒有辦法做清晰化處理。」
孟凡一驚一乍道：「哦……啊？」
審訊室的門咔噠一聲打開，劉安誠抬起頭，熬了一夜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白景聿朝對面座位上的審訊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後逕自從旁邊的茶水桌上拆了個一次性紙杯倒了杯熱水遞給劉安誠道：「喝吧。」
劉安誠看起來誠惶誠恐，就像一隻受了驚的貓。這會兒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也不知道這杯水是什麼用意，愣在那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白景聿拉開椅子坐下，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沒毒，要不要我當著你的面喝給你試試。」
劉安誠這才一驚一乍拿起杯子喝了個底朝天。隨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淚眼婆娑哀求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憑什麼扣押我……嗚嗚嗚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禁……」
白景聿看著他：「你媽媽知道你在外面學了點詞就到處亂用嗎？」
這種毛沒長齊的黃毛小子就跟路上隨處可見的小型犬似的，遇到事兒也不看看情況就只知道一味地亂吠。看起來凶得很，實際上只要你鎮得住他當場就能給你嚇跪下。白景聿平時見慣了這種自以為很牛逼的小混混，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太多口舌，便直截了當說道：「像你這種在公共場合涉嫌尋釁滋事罪的，不出意外應該會進去蹲個五到十年，人生沒幾個十年，你要做好準備。」
劉安誠愣了一下，立馬帶著哭腔道：「大哥！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
白景聿問道：「那你昨天晚上在會所鬼鬼祟祟做什麼？」
「我……我沒幹什麼，那天晚上我跟老、老闆一起去見客戶，中途我……我去上廁所，看到有人在包廂附近鬼鬼祟祟拍照……我就跟過去，然後……那個人不見了……我就……」
「咣！」地一聲巨響，白景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劉安誠整個人和桌上的瓷杯一起被震了個哆嗦。
「問你話老實回答，別給我耍花樣。我告訴你，你老闆的身份我們已經查出來了。你還在這想著幫你老闆洗脫罪名，他可沒想著要罩你。」
白景聿用筆尖點了點桌上的本子，「和你一起進來的其他五個人都已經有家屬過來認領了，現在就只剩下你……我告訴你，這都一夜都過去了，你現在把話說清楚，說不定還能撈個坦白從寬，要是什麼都不說，指不定你老闆在哪個角落偷著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