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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角度望過去，其實陶陽東已經處於岌岌可危的地步，只要鬼魅稍一用力他就隨時可能從高空墜落。
只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陶陽東被死死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即使白景聿和宋尋爬上樓費了一點時間，但他腳下的位置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白景聿心下明了。
怪不得他不急，原來是有什麼人正在暗中幫他抗衡著。
「知道怎麼去頂樓嗎？」宋尋默默問了一下身邊的白景聿。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白景聿看起來絲毫沒有緊張的感覺，甚至語氣聽起來還有點輕鬆。
他看了一眼身後黑洞洞的樓層，附在宋尋耳邊輕聲道：「不過一般來說去頂樓的通道都在走廊最深處，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說著他指了指幽深一眼望不到頭的走廊，因為沒有光源，兩邊挨個鎖住的門和門框上突出的門牌給這條走廊營造出了一種非常詭異的氛圍。
宋尋屏息凝神看了一圈四周，確認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隨後他聽從白景聿的建議緩步往走廊深處走。
彼時白景聿還在窗口看熱鬧，腳下只慢了一步，便已經和宋尋脫開了一大截距離。回過頭白景聿突然「嘿」了一聲快步跟上，貼著宋尋道：「走那麼快，好歹等等我啊。」
「……你怕黑？」宋尋淡淡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呢，我是怕你危險……保護你呢。」
白景聿狗皮膏藥似的粘在宋尋身邊，手上舉著一把92式手槍，身體呈現隨時反擊的準備，一路打起十萬分精神警惕地往黑暗裡東張西望。
雖然看起來確實像是他在保護兩手空空的同伴，但是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白景聿在緊張。
想來醫院地下室的遭遇還是給他留下了一點陰影，以至於他事後只要單獨一個人身處這樣的環境就會忍不住心裡發怵。
宋尋只覺得自己袖口被人結結實實地一把抓住，想甩還甩不開，只能由著他去，宋尋無聲地笑道：「那你離我近一點。」
白景聿義正言辭，見好就收，「嗯！必須的。」
周圍的氣場很乾淨，這對宋尋來說起碼可以放下一大半的心。畢竟他們身處警局的範圍內，只要周圍沒有惡鬼，在這裡遇到壞人的機率還是比較低的。
兩人穿過黝黑的長廊，推開應急通道的大門，終於看到了通往天台的鐵門。
鐵門「吱嘎」一聲，樓頂的冷風倒灌進來，讓人瞬間提了精神。
「呼……」
隨著登上樓頂，視線突然開闊，白景聿終於可以放下手槍。樓下的喧譁還在繼續，不過他倆目前處於暗處——所有人的視線還在對面的平台上，幾乎沒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同聲麥打開，樓下的葉謙收到信號望向樓頂。白景聿比了一個「OK」的手勢，按住耳麥低聲道：「把我的信號切到老陶那邊去。」
「好的，注意安全。」
滴滴滴——信號在滋啦聲中逐漸清晰，陶陽東大概是同樣意識到無線信號頻道發生改變，疑惑地往樓下看了一眼，卻聽到耳麥中傳來低沉的聲音：「老陶，別往下看。是我，我在你對面樓頂。」
第75章 心魔
幾乎是同一時間，陶陽東覺得自己腳下那道無形的禁錮突然一松。
「別動。」白景聿通過耳麥道：「我看得到你。」
「……我沒動。」陶陽東非常無力地回了一句。
對面大樓一片漆黑，他看不到白景聿在哪，更不確定白景聿能否看清這裡的全局。
腳下那股為他抗衡的力量突然消失，來自鬼魅的壓迫不斷襲來，陶陽東勉強穩住下意識後退的腳跟，腳後跟的石子噼里啪啦往樓下滾落。
身後就是六層樓高的懸崖，陶陽東抓著身邊一根手臂粗的落水管，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個低頭不語的女孩道：「譚譚，你想好了嗎？真的走出這一步的話，後悔就來不及了。」
那個被稱為譚譚的女孩沉默不語，她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正面看過陶陽東。
「我知道你爸爸的事對你來說很殘酷……可是你才剛滿十六歲，你的人生才剛開始，沒必要因為你爸爸的事影響你的未來。」
陶陽東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離開過她半步，然而譚譚始終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以一種很陰沉的姿勢詭異地站在平台另一側的邊緣。
「我們對像你這樣因為案件而引發的生活困境青少年有專門的扶持和補助措施，如果你願意聽我介紹一下的話，我可以邀請我們專業的社工團隊來跟你一對一進行幫助……」
「有用嗎？」女孩的聲音非常細微地通過陶陽東身上的監聽器傳過來，白景聿要非常專心才能聽出她在說什麼。
「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你們做什麼都無法挽回……而且它答應我，只要我殺了你，它就同意讓我成為它的新主人……」
「以你的力量根本掌握不了它！」陶陽東望著女孩身後虛空的方向道：「你明知道你爸爸是因為它才……」
「住嘴！」這個聲音從女孩的嘴裡發出來，聽起來卻像來自縹緲的虛空，夾雜著不屬於她的某種尖銳的聲線，「不許你再喋喋不休地說教，不然我立刻就把你推下去……」
「雲梯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到位？」白景聿壓著耳麥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