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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東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沒問題，那就……為我們的秘密舉杯？」
「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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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機里的一段音頻被他反覆點開。
他耳朵里插著藍牙耳機，把周圍的噪音隔絕到最大程度，然後他把音頻的音量放大，仔細聽著裡面的每一句話。
「你那天在會所幹什麼？」
「藏東西，一個秘密……越少人知道這個秘密，就會越多人安全。」
「他們在研究一種控制人死亡之後靈魂無法正常輪迴的辦法，簡稱控魂術。」
「你說的那些實驗你曾經都參與過……為什麼要我去揭發鍾建國……」
「你和他每天在醫院裡朝夕相處，你敢說你在此之前沒有過絲毫懷疑？」
懷疑？
我確實懷疑，可為什麼……這個人非要是我？
音頻的最後被呼入的電話切斷，下半段內容戛然而止。宋尋深吸一口氣，緩步下床，挪著步子走到窗口，徐徐推開病房的露台玻璃門。
外面的露台上有幾把閒置的藤椅，宋尋踱過去坐在了其中一把藤椅上。
醫院大院裡上午剛修剪過雜草，春風中夾雜著青草和花香的柔軟味道，不過這樣和煦的下午並不能讓宋尋心裡好過多少。
他近些日子來始終憂心忡忡，這些秘密他無法和他人分擔，也不知道該找誰分擔。
白景聿嗎？想來想去好像也只有他了。
想到這個名字，宋尋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並不明顯的弧度，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宋尋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不該這麼頻繁地去找他，即使白景聿這個粗線條大直男毫不在乎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但那天晚上他們兩在酒吧發生的事，周圍人的議論就足夠把他拉下水。
宋尋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也經歷過因為感情異類而被周圍人口水淹沒的窘境。
以如今這個局面，雙方的冷處理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只要沒有後續，這件事漸漸地就會被周圍人忘記。
畢竟對方的身份是晏江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趙氏集團的二公子——宋尋放下手機，關掉了同事因為純屬好奇而發給他的，有關八年前趙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趙景珩曾秘密爆出在晏江有個親弟弟的商界八卦。
雖然事後公開聲稱主動放棄繼承權的白景聿並沒有在這件事上掀起多大的風浪來，但與此不同，這些桃色非議足夠毀了他的前程。
宋尋自嘲地笑了笑，然後仰頭靠在藤椅上。他的臉色依舊很蒼白，額前的碎發許久沒有修理過，被風吹到了眼前，遮住了他本不明朗的目光。
於是他乾脆閉上眼，面朝藍天，把思維放空。
無論曾經對他有過多麼荒唐的幻想——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足夠漫長到能讓自己徹底忘記他。
在那之後不久身後有人走過來，來人的腳步很沉，宋尋卻能聽出那人是故意放低了聲音。腳步聽起來不像是護士，倒像是動不動就溜班過來看望他的實習生嚴喆。
宋尋聽到他在桌子上放下東西，然後輕輕推開陽台的門，朝自己走過來。
「下午你不是該去參加實習生研討會嗎？」宋尋閉著眼輕聲道：「怎麼又溜過來……」
話沒說完，他的身上被人輕輕蓋上了一條毛毯。熟悉的味道隨風拂過，宋尋心裡一驚。他驀地睜開眼，看到了那張足以讓他思緒重新陷入混亂的臉。
「白警官，怎麼是你……」就像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似的，宋尋下意識想要起身，卻被對方輕輕按住了肩膀。
「你別動，我今天下班早，過來看看你。」白景聿俯下身，將自己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隨即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風口，穿這麼單薄，也不怕吹到風著涼？」
宋尋「啊」了一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挪開了視線。
其實他天生體溫要比常人低一點，自己並沒有覺得冷。只不過當白景聿溫暖的手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宋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有多冰涼。
第41章 我來接你出院
「屋子裡太悶了，所以想出來透透氣。」看到白景聿，宋尋的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不過面上並不能過於明顯地表達出來，便微微一笑道：「謝謝白警官的關心，我沒什麼事。」
「你一定要每次見到我都這麼見外嗎？」
白景聿的語氣沉著，像是在生悶氣，這讓宋尋越發惶恐起來，企圖給自己辯解，「我沒有……」
白景聿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算了……我剛才正好在這附近辦事，所以忙完了過來看看，算不上麻煩，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白景聿也不催促宋尋回房間去，聽到他想透透氣，便逕自從屋子裡拿出一件外套遞給宋尋，「穿上吧，我陪你在這坐會兒。」
宋尋依言把衣服披上，然後把柔軟的毯子蓋在膝蓋。兩人並肩坐在露台上，看著樓下醫院門口的人來人往。
有那麼一瞬間，宋尋希望時間可以就此停止。
「我們差不多調查清楚了，這一系列殺人案的線索全都指向一家名為銜尾蛇的私人實驗室。沈殷——也就是那天晚上開槍打傷你的那個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們暫不清楚他的作案動機，不過已經掌握了很多關於他的證據……」
白景聿說完，側過臉道：「能不能對我說說，你對你的這個同學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