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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頭瞪大眼。
段……玉聿,這不是長……呃,肯定是同名同姓,搞錯了,踩在雲端上的人怎麼會這副慘狀。
女子的聲音傳入耳中,意識不清的段玉聿睜開模糊的眼,看了好一會才輕佻的咧嘴一笑。「是你呀,小酒娘。」
「你被人追殺呀?」半截箭上都是血。
笑意一凝,他惡狠狠的瞪她。「還不扶我起來,想我死得徹底嗎?」
「喂!你求人的口氣好一點,我不一定要救你,你再擺出一副『我是大爺』的樣子試試,看我會不會見死不救。」嘴上說狠話的夏和若還是做不到狠下心,小臉一扳,故作兇惡地將人扶坐地上。
說實在的,以她的小身板是扶不動一個受傷的大男人的,能撐起他的上半身已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小酒娘,你最好趕緊把我扶進屋裡,再把地上的血清一清,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
他不想連累她。
段玉聿的傷不重,主要是幾處箭傷,但是疲於奔命,未能及時上藥,他身體的負荷已到極點,尚未暈過去是求生意念太強,還沒安全前他不敢放鬆,始終硬撐著。
聞言、她臉色大變。「你的仇人?」
看她驚恐的神色,他忍不住大笑,但一笑又扯痛傷口,發出「嘶嘶」的痛呼。「小酒娘,你不會天真地認為我是因為想試人肉硬不硬,所以自個兒往身上插箭吧!」
「你……」見他面無血色,她咬著唇不敢把氣發出來,咕咕噥噥的叨念。「我不是小酒娘,我姓夏,請叫我夏姑娘。」
「夏姑娘……」段玉聿失笑的捉住她的藕臂。「以後有的是鬥嘴的機會,快把我……藏起來。」
「誰跟你有以後,今日之後形同陌路。」她才不想惹禍上身。
儘管不願和他有任何接觸,但救人總好過害人,在魏老頭的幫助下,她將人扶起,讓他一隻手臂環過她的肩,她一步一步擦著他走入酒坊旁的傭人房。
這屋子很久不住人了,滿是灰塵和霉味,夏和若先讓段玉聿坐在還算堅固的椅子上,跟魏老頭要了一桶水,稍微將屋內清理了一下,然後才把人扶上木板床躺好,蓋上有味道的被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暫時只能這樣打發了。
而屋外的魏老頭正用大掃帚把沙土掃在斑斑血跡上頭,又把血手印擦掉,掩去有人來過的痕跡。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段玉聿嘴巴不正經,知道夏和若一心想和他撇清關係,內心的惡趣味又冒出頭,出言調笑。
夏和若一聽跳得老遠,一張臉白得像紙。「不用、不用,施恩不望報,你記得離我遠一點就是報恩。」
她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怎能因被某人波及而化為烏有,任何危險都要避免。
「可我不是不知禮數的人,一定要報。」有仇不報難為人,有恩不還不是人,她救了他是事實。
此時的段玉聿還有心思想著,真是有緣,孽緣,若是長英在的話,肯定會跳腳的說「怎麼又是她,陰魂不散」。
其實夏和若也在想,真是太不幸了,都已經到了城外,為什麼還會碰見他?而且還莫名其妙地把人救了。
是她上輩子沒燒高香嗎?這才引來一連串的詭異事件,讓她的重生之路充滿不平靜和驚險。
「我是家有閨訓的小戶千金,不能隨便和男人有什麼牽扯。」當她好騙嗎?她好歹是活過兩世的人。
夏和若在面對外人時,膽子總小上那麼一點點,裹足不前,但是遇上段玉聿時,她的怯色好像一下子不見了,不但敢和他侃侃而談,還能大小聲對嗆,似乎是知道擁有白光的人不會傷害她。
「我是隨便的男人嗎?」他挑眉,神情帶了一抹戲謔。
「你怎麼會不隨便?那天闖進我家庫房的人是不是你?你把酒全給搬光了。」她一直懷疑是他,但不敢確定,誰會半夜三更闖入他人宅子搬酒,簡直太荒謬了。
當時滿是醉意,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夏和若感覺自己被抱起,她恍恍惚惚的_睜開眼,隱約看見段玉聿好看的側臉。
但她醉得太厲害了,以為自己看見幻相,一沾床便沉沉睡去,一直睡到日正當中才醒來,頭疼地想不起發生什麼事。
等人稍微舒爽時,她方瞧見梳妝檯上多了一張一百兩銀票,銀票底下壓了一張素花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下一行字——
買酒錢。
她一驚,連忙帶同樣宿醉的幽草到荒僻的庫房I看,她們忙了一夜才裝好的酒罈子一個也沒留下,空無一物……
不,還有一口大缸。
見狀兩人都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離開庫房,許久不再提起,也冷了釀酒的心情,擔心會出事。
因此她更下定決心要買個屬於自己的酒坊,有個釀酒的好去處,能光明正大的釀酒,她不用提心弔膽自個兒的秘密會被人得知,也不怕盜酒賊來無影、去無蹤的進出。
一想到那夜的事,夏和若不禁面上一熱,沒出嫁的黃花大閨女被個男人抱在懷裡,任誰都要面紅耳赤。
幸好段玉聿的傷讓他的敏銳不如往昔,未發覺她的異狀。
「你說呢?」他不言明,讓她貓爪撓心似的瞎猜。
夏和若小嘴一抿。「我猜就是你,一個隨便的人,不管人家願不願意,拿了就走,形同匪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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