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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妝公主想說她是睿智的西夏公主,才不是愚蠢至極的天朝人,但這些話她不能訴諸於口。「皇姑祖母,難道嫁了人就不能圍場授獵,騎馬奔馳了嗎?那做人多悶呀!」
還是他們西夏好,不用守酸儒八股的老規矩,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誰有實力誰當家做主,一代女王也當得起。
玉妝公主念念不忘自幼出生的草原,因為風俗、地域的不同,她沒有以夫為天的溫馴,反而躍躍欲試,野心勃勃,想將天下最勇猛的男子收為己有,以美貌和才識征服他,任憑她驅使。
「呵……去皇家獵場打獵還是可行的,不過次數不可頻繁,以你的身分日後必入顯貴之門,高門大戶的人家可不比尋常百姓,由不得你犯一點錯,一失足成千古恨。」太皇太后提醒玉妝公主要謹言慎行,不能有旁的心思。
自個兒養大的孩子自個兒清楚,是個心氣高的,雖說是逗樂的好夥伴,可狼性未除,沒看緊些會闖出禍事。
「皇姑祖母,玉妝的婚事不是已經定了嗎?表舅舅很好,我願意成為長樂王妃。」一旦握有王府實權,她便能調兵遣將,助她西夏擴充領地。
親王府的衛兵配製是兩萬精兵,因是皇叔的緣故,又多加一萬精兵,因此段玉聿的封地上共有三萬精兵。
但事實上人數不只這些,段玉聿的封地甚廣,又鄰近邊疆諸國,三萬精兵根本不夠用,所以他私底下另有軍隊若干。這種事其他藩王也在做,心照不宣罷了,大家都心裡有數,不宣之於口,增兵是必然的趨勢。
只是有人心大了,增了三五萬私兵還嫌少,暗地裡繼續徵兵增加兵源,藏在荒山野嶺里暗暗操練,買馬囤糧,調高賦稅,嚴然成為一方土皇帝,這才讓皇上內心生出隱憂,興起削藩的念頭,他不能容許他人生異心。
太皇太后的神情一頓,有點高深莫測。「這事咱們先不提,等人回來了再說,哀家不會委屈你的。」
「可是他帶人回京了,這不是給我難看嗎!正妃未過門,先弄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皇姑祖母,您容忍得下煙視媚行的禍水不成?」玉妝公主臉上的不悅明顯可見,但她相信長樂王見過她後定然會對其他女子失去興趣,當今世上少有人美貌勝過她的。
自視甚高的玉妝公主以出色的美貌自傲,常年在宮裡的她也只與後宮嬪妃走動,最美的女人都被皇上收在宮中了,她與她們比較自是常理,她認為那些所謂的美女都太蒼白了,弱不禁風,不如草原女子健美,笑容開朗。
嬪妃當中她唯一討厭的是天生媚骨的宜貴妃,那人太假、太做作了,卻又美得讓她無話可說,她真是恨死那人了。
「玉妝,未見到人之前不能妄下論斷,你就是口快,性子直,不懂得收斂,這一點要好好改一改,不然日後嫁了人會非常吃虧。」沒那麼灣彎繞繞的心眼倒是好的,就是怕心性養歪了。
當初太皇太后看上玉妝公主的原因是她心直口快,不擅隱藏真性子,稍微有點歷練的人都能一眼將她看穿,所以許配給自個兒一肚子壞水的兒子正好,他製得住她。
如今看來是她想差了,玉妝公主不是沒心機,而是不到時候,於她無利的事她懶得謀算,除非對她大有利處。
聞言,玉妝公主惑魅的貓眼一閃,「皇姑祖母不疼玉妝了!您親下的懿旨都能被一把火燒了,那我與表舅舅的婚事是不是得就此算了?您這是欺負玉妝呀!沒把人家當自己人看。」
懿旨被燒,太皇太后也著實惱了幾日,可是一想到兒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氣過也就釋然了,母子倆哪是對頭,還能結仇不成?不娶玉妝就不娶,外甥孫女再親,能親得過自家親兒嗎?
太皇太后自然是站在段玉聿這邊。
不近女色二十四載的小兒子突然說有了准王妃,她哪還記得賜婚這檔子事,欣喜若狂的想見兒子信中的小人兒,只要他肯傳宗接代,和女人親近,她便是吃齋念佛也值得了。
「疼、都疼,可鞭長莫及,哀家也拿他沒轍,這小子打小就不是個聽話的孩子,長大更不服管束,哀家年歲大了,有心無力,你也別怪哀家護短,若是這事不成了,哀家定會為你挑一門好親,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一百二十抬嫁妝夠她揚眉吐氣了,一個異族公主,如此體面足夠了。
「若玉妝只要長樂王呢?」原本她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一方藩王算是配得上她王族公主的身分,如今卻是誓在必得,只有她不要的人,沒有她得不到的,任誰都不能掃了她的顏面。
太皇太后輕抬眼皮,睞了玉妝公主一眼,「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誰當哀家的兒媳,哀家都不在意,只要那孽子點頭,你或是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哀家只等著抱孫。」
她是真的不在乎,以兒子在皇室的崇高輩分,他娶誰都不合宜,越是高門的貴女對他越是百害而無一利,京城裡的水深得很,誰和誰不是姻親,一娶了名門貴女便會和某方勢力扯上關係,日後若受了牽連,那是百口莫辯。
反倒是平民百姓引不起太大的水花,沒有背景和靠山,反而不引人注目,猜忌和防備也會少一些。
「皇姑祖母這麼說,玉妝就安心了,在此謝過皇姑祖母,日後玉妝成了您媳婦,就要改口喊母后了。」玉妝公主雙目閃著瑩光,無比自信,彷佛段玉聿已是她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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