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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溪准看著大床上鋪著的八成新的深灰色磨毛床品,遲疑地轉頭看陸星河,不確定地指著床上的東西,問道:「陸哥,要扔掉嗎?我看這床品是新的吧。」
陸星河把罩著深灰枕罩的兩隻枕頭裝到袋子中,對著原溪準點了點頭,道:「對,全部都裝進這個袋子中,等下放到小區的捐物箱就行。」
「為什麼要扔呀?」原溪准和舒禹航一人一個被角把被子摺疊好,但還是很好奇地問道。
「端木金用過了。」陸星河平靜地說道,又看了眼床邊鋪著的地毯,想起在一些煽情的夜晚,它們充當了床的作用。
淺淡的眸子不禁又冷了幾分,想起端木金在這裡生活了半年之久,每個角落裡都留下了端木金的味道。
看來,這座房子中的家具看起來都要重新換一遍了。
「溪准,小舒,臥室就交給你們了。」陸星河指了幾件自己的東西後,對原溪准和舒禹航說道:「除了這幾樣外,全部都不要了。」
「啊?都收走的話,陸哥你今晚睡什麼啊?」原溪准看著露出來的乳白色的厚床墊,覺得陸哥這個手分的有些大,這是要從裡到外把端木金存在的痕跡抹掉啊。
「這幾天我回我爸那裡。」陸星河掏出手機聯繫熟悉的搬家公司,客廳的家具和臥室床通通都不能要了。
哦對!陸星河想起一片狼藉的浴室,嘆了口氣,道:「我去收拾浴室,有事你們喊我。」
「好嗒!」原溪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在額際一挑。
陸星河進了浴室後,看著大理石檯面上的碎鏡子和淺色地面上揉成一團和鹹菜沒什麼區別的水墨風的襯衫,臉色緊繃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撿起襯衫扔進袋子裡,又把檯面上的牙缸牙刷,架子上的毛巾和抽屜中的刮鬍刀全部掃進袋子中。
等打開第二層抽屜,陸星河看到裡面躺著用了半盒的001和只剩個底的小瓶子,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本來平直的嘴角向下撇了些。
他捏著盒子的一角,像是拿著什麼髒東西一般,快速地扔進了袋子中。
現在這些東西對陸星河來說,確實是不願意見到的髒東西。
每看到一樣和端木金有關的東西,就是在提醒陸星河,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除了衣帽間,浴室的東西是端木金留下東西最多的地方了。還都是一些貼身的私人物品,陸星河黑著臉,仔細地找了兩遍,確認全部扔進袋子裡才算完。
陸星河冷靜地看著浸在冷水中的雙手,又拿著洗手液用力搓洗了兩遍,搓的指節發紅,才拿著紙巾擦乾了手。
「陸哥。」原溪准敲了敲浴室開著的門,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怎麼了?」陸星河問道。
「端木金來了。」原溪准笑地有些尷尬,剛剛還在他和舒禹航腳邊躺著打滾的二哈,猛地站了起來,撒開蹄子就往樓下跑。
他和舒禹航就跟了出去,結果就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端木金和往端木金身上撲的二哈。
陸星河看了眼時間,11點,比他設想中端木金到的時間早了很多。
「是我讓他來取東西的。」陸星河拐進衣帽間,把早就收拾好了的兩個箱子拉出來。
原溪准偷偷瞄了眼陸星河冷若冰霜的臉,不知怎麼地就有些同情端木金了。可能也許大概,陸星河是端木金遇到的分手最果斷最理智的一任了吧。
不哭不鬧不吵,甚至能在分手後的第一天迅速地調整心態,清空前任留下的所有東西。
原溪准把自己放在陸星河的位置,想了下如果他和陳宇觴分手了,他能不能做到像陸星河一樣的理智。
答案是,不可能!
不鬧死他陳宇觴,他就不姓原,敢分手?是嫌命太長了嗎?
原溪准聳了下肩,趴在樓梯的扶手是上,暗戳戳地看樓下三個人一條狗的情況。
陸星河拎著兩個箱子下了樓,在距離端木金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輕輕地推了兩個箱子一把,讓兩個箱子滑到了端木金面前。
「二哈,過來。」陸星河看著膩歪在端木金腿邊撒嬌的哈士奇,眉心微微隆起,冷聲地喚道。
二哈抬頭看了看許久不見的端木金,又扭頭看了眼不高興的主人,不明白怎麼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但服從和忠誠,讓二哈選擇拋棄端木金,回到了陸星河的腿邊。
「看看還缺什麼東西。」陸星河看著面前穿著藏藍色大領毛衣,外搭長款棕色皮衣的端木金,沒什麼感情地說道。
端木金被陸星河冷漠的目光和對待陌生人一樣的語氣,刺激地握著拉杆的右手一緊,手背上隆起道道青筋。
從未被這樣對待的委屈,在看到一半身子擋在陸星河身前的舒禹航達到了頂峰,轉變成了熊熊妒火。
他沉著臉,藍灰的眸子死死瞪著舒禹航,「陸叔叔,他為什麼會在家裡?!」
陸星河被端木金質問的語氣問的一怔,覺得好笑又可氣,看端木金的冷漠眼神,就像是再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的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
「第一,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陸叔叔這樣曖昧親昵的稱呼沒必要存在了。」
「第二,這是我家,和你沒關係,誰在我家也不需要經過你的允許。」
「端木金,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