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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河看著這樣的端木金,眼眶又紅了一圈,眼眸中也蒙上了層血絲網。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在空檔的走廊中,那聲音有幾分悲鳴的意味。
「不是說的是周末一起去登山嗎?來什麼拍賣會啊?追的這麼累,不能給自己緩口氣的時間嗎?真是個傻子!以前不是驕傲又滿不在乎嗎?傷人的話張口就來的嗎?怎麼這回死纏爛打起來了?」
陸星河捂著嘴,將啜泣地聲音全部堵回了嗓子中,直到情緒穩定下來,他才放下手,出神地看著掌中洇濕了的繃帶。
明明只是幾秒的時間,但陸星河卻覺得走過了滄海桑田。他看著玻璃上一張模糊的蒼白著一張臉,憔悴又狼狽的男人。
那男人雙眼通紅,蒼白的唇扯出抹悲哀的笑,緩緩說道:「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就不會糟這些罪呢?」
「端木金,你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
端木真看著陸星河和端木銀走出辦公室後,又拿著小手包走進辦公室,坐在了醫生對面。
正在寫病歷的醫生停了筆,扣上了鋼筆帽,心下有幾分瞭然。果真,對面的端木真嚴肅地問道:「兩個不經事的小的已經出去了。醫生您和我實話實說,我兒子醒過來的機率有多大?」
醫生緩緩嘆了口氣,開始向端木真講解端木金的病情,大把大把的醫學術語向端木真砸了過去。
端木真跟聽天書一樣,都快維持不住唇角禮貌的微笑了。但是涵養讓她耐心聽完了醫生的話,中途不打斷。
終於,聽到了她最關心的內容。
「百分之四十的概率,病人會甦醒過來。如果,再能早半個小時送過來,情況就不會這麼糟糕了。」
百分之四十,這是還到一半的概率!
端木真眸子一震,狠狠閉上了眼,遮住了剛剛一瞬間藏不住的戾氣。心中已經將拍賣會幕後老闆,和在場的人全部拉進了黑名單。
端木真明知道自己這番舉動是遷怒,起火原因會由專門部門來查。意外也有好,故意也罷,終歸都是有人管的。
而那些不願伸出援手的人,也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
可是,她沒法不遷怒!她只是一個母親,一個過分護短的母親,一個手握權勢過分護短的母親,而已。
因此,她能做很多尋常心中有怨氣,卻無處發泄的母親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這只是最壞的打算,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強。這期間,讓病人在乎的人多陪陪他,效果會更好一些。」醫生安慰道。
端木真扒拉扒拉手指,這臭崽子在乎的人很多,他們一大家子他都在乎。可是現在,最在乎的可能就是被自己作丟了的陸星河了吧。
端木真拿著小手包起身,對醫生道謝後離開了辦公室。她到ICU病房的時候,陸星河已經被端木銀送回了家。
端木真雙手環胸,看著病房中躺著的兒子。翻了翻記憶,才驚覺,這怕是她兒子最狼狽的一次了。
最開始端木金玩車的時候,頂天出了幾次小車禍,把自己胳膊腿弄骨折了而已。
真是越大越嬌貴了。這麼一想,端木真還有些想笑。
唇角的笑意勾了幾分鐘,緩緩地收了回去,她嘆了口氣,道:「端木金你可真是我見過最熊的孩子了,追人都能追出這麼大的陣仗。老娘都甘拜下風了,這回想瞞著爺爺奶奶也瞞不住了。」
端木真捏了捏眉心,手中的手包一陣震動,她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英文,頭疼地皺了皺眉,才接起來。
「老公?你那裡不是半夜嗎?……放心,那崽子死不了,你自己的崽自己心裡沒數嗎……最多就是在醫院裡躺個十天半個月,你不用回來,怪折騰的,沒事。」
陸星河向端木銀道了謝,並再三保證會休息好再去醫院後,才被端木銀放下車。
陸星河打開門,本來要撲人的二哈聞到了陸星河身上燒焦的氣味混著消毒水和藥膏的味,遲疑地圍著陸星河轉了幾圈。
「嗷嗚?嗷嗚?」二哈對消毒水的氣味很熟悉,熟悉到很厭惡。畢竟珍貴的蛋蛋和戳一下劇痛的地方,都有著這股味道。
「乖,爸爸沒事。」陸星河向以往一樣打算摸摸二哈的頭,手懸在二哈頭上,才想起來還裹著厚厚的紗布,無奈地笑道:「爸爸手傷了,不能摸你了。」
「唔~」二哈也不氣,頭在陸星河腿上蹭了兩下,自助摸頭。
陸星河來到窗邊,看著院外依舊停了輛黑色的邁巴赫。不知怎麼就想起了端木金也有這個習慣,每回送他回家,都會多等一會兒才離開。
不一會兒,邁巴赫才緩緩地開走。
陸星河放下窗簾,輕輕嘆了口氣,道:「還真是兩兄弟,連習慣都是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說:阿渟太貧窮了,決定把金子的帶薪休假取消,只剩下休假了~
金子(垂死病中驚坐起):扶我起來!我好了!】
第96章 探病
凌雲閣失火的事情,第二日就登上了梅市的新聞聯播,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
幕後老闆不是沒想過出手壓新聞,可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那還不是蛇那麼簡單。
這邊蛇家的寶貝孫子在醫院裡躺著呢,去求蛇,蛇怎麼可能幫他忙?事件發酵的這般快,說這裡面蛇沒動過手腳,也是沒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