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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你回家做飯?」陳宇觴語氣中帶了些調侃,外面有什麼一閃,晃的他眼睛一眯。
他迅速地扭頭向外面看,只看到越下越大的雪和在雪中歡快跑動的二哈。
「不是,他回自己家了。」陸星河沒什麼感情地說道。
「那成,你也別回去了,雪下這麼大,你開車我不放心。」陳宇觴從褲子口袋中拿出手機,戳開屏幕,翻了幾下,道:「黎傲也快到了,咱哥仨一起吃個飯,聊一聊。」
陸星河驚訝地看著陳宇觴,道:「宇哥,你居然都能和黎傲心平氣和的相處了嗎?」
陳宇觴沉默,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游璃的死並不怪他,歸根結底我才是禍首。如果我早就和游璃說明白我不喜歡女人,之後也就不會有她找準兒的麻煩,和黎傲的趁虛而入了。她也不會懷孕,也就不會想不開了。」
陸星河雖然才回梅市沒多久,但陳宇觴的舊事還是知道些的,早些年也是折騰的夠嗆。
他自己是天生的同,而陳宇觴更慘了些,小小年紀就親眼看到自己懷著妹妹的媽帶情夫,趁著爸爸出差的時候在家偷晴。
也讓陳宇觴自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對女人生理性的厭惡了。
他拍了拍陳宇觴的手背,無聲地安慰。
端木老宅
端木金在自己的床上煩躁地翻了個身,手在一旁劃拉到自己的手機,戳開屏幕就是和陸星河的廣信聊天頁面,最下面的好字,在他看來礙眼的很。
他噼里啪啦地打下了一堆字,又都刪掉,煩悶的不行。他猛地從床上翻身坐起來,兩隻手抱著腦袋一頓揉,把一頭小捲毛全部揉亂,跟瘋子沒什麼兩樣。
他跳下床,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胡桃木的四四方方的大盒子,盒蓋打開,裡面黑色的絨布上躺著一塊表。
表看上星羅棋布地點綴著藍寶石,光一晃,閃著點點藍色的光芒,像是夜空中點點的星芒。
端木金唇角勾起抹燦爛的弧度,滿意地看著這塊表,這是他打算送給陸星河的,獨一無二的星空。
愉悅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煩躁替代。
端木金喪氣地合上了蓋子,鼓著腮幫子等著木盒盒蓋上的logo。還有8天就是陸星河的生日,可是他卻越來越不敢回陸星河的家,甚至不敢見陸星河的面。
他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不回去,夜店連呆了兩次就被紀雲煩的不行,連帶著覺得又吵又無聊,貓回了老宅。
端木金抬手摸上耳垂上的耳釘,自從知道了這個耳釘代表的含義。竊喜陸星河居然這麼愛自己,但同時也讓他自己起了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心思。
他不停地和自己說,老男人這麼好,他就再慣著些老男人吧,多陪他一段日子,就當是全了老男人的這份喜歡。
「叩叩!」敲門聲將端木金從走神中叫了回來,他欲蓋彌彰地放下摸著耳釘的手,看門邊站著的端木銀。
端木金還穿著黑色的高領羊絨衫,下配黑色修身西褲,臂彎中掛了件西裝外套,一看就是剛從公司回來。
「奶奶喊你下樓吃飯。」端木銀打了哈欠,對端木金擺了擺手,道:「我回屋換件衣服,你等我會兒一起下去哈。」
端木金點了點頭,見端木銀走遠後,又打開盒蓋,一臉糾結地看星空表。
端木金和端木銀結伴進餐廳的時候,餐桌旁已經坐好了端木爺爺,端木奶奶和一個留著幹練利落短髮,眉眼英氣的女人。
女人想看動物園的珍惜動物一樣看著端木金,道:「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居然看到了親兒子了。」
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女人正是端木金的媽媽端木真,端木金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坐到端木真身邊,「媽媽~」
端木真翻了個白眼,拍開端木金的大腦袋,「要吃了,少用這種聲兒噁心我。」
端木金癟嘴,委屈地看慈眉善目的端木奶奶,高了個叼狀,道:「奶奶,你看你姑娘欺負我。」
在端木奶奶這裡大孫子是好,但沒有親閨女好。笑呵呵地說道:「這麼大人了,別欺負你媽。」
端木金聳了聳肩,表示他安靜吃飯,不惹事。
問題就是,端木金乖乖吃飯了,他親媽卻不打算放過他。
「金子啊,媽媽問你哈,你和陸教授相處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帶回來給媽媽和爺爺奶奶瞅一瞅啊?」端木真早就知道兒子和陸星河在交往,並且住到了人家家裡面了。
千八百萬的表說賣就賣,一點不手軟。不過,端木真這麼問到沒有責怪的意思,相反,她是很滿意兒子這回找的男朋友的。
「!」筷子夾的奶黃包掉進了碗中,端木金錯愕地抬起頭看面容嚴肅,但眼中閃著八卦光芒的端木真。
他第一反應是端木銀高密了,一雙藍灰色的眼眸裹著冰夾著雪瞪向端木銀,叛徒?
「???」端木銀一臉茫然,他是被冤枉的。
端木金又感受到了來自爺爺和奶奶帶著期待的目光,煩躁的心思登時又占了上峰。
陸星河陸星河,他身邊的人為什麼總是再提陸星河?
「媽,你怎麼知道的?小銀子說的?」端木金還是決定把這口鍋扣給端木銀。
端木銀微笑喝湯,有個這樣的哥,他能怎麼辦?公司他扛,鍋他背。
「兒子,梅市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的。」端木真笑的優雅,拿著白色湯勺的手指染著紅色指甲,用看小傻瓜的眼神看自己的糟心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