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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河臉猛地一白,眼前黑了一片,只覺得天旋地轉。他似乎在吼,但其實只是聲音如常地說道:「端木金你快去找,快呀!」
端木金忙把陸星河抱進車裡,安撫道:「陸叔叔你別急,我這就去找,立刻去找,能找到的,你別急。」
「一一,你和星星乖乖在車裡等,不准亂跑!」端木金回身把一一也塞進車裡,嚴肅地囑咐道。
一一一把抹著眼淚,一邊點頭。
端木金一頭扎進了人群中,跑到了他們剛剛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卻沒有找到那個毛絨絨威風凜凜的哈士奇。
端木金心中閃過了個不好的念頭,他想到剛剛陸星河煞白的臉。咬了咬牙,又在老街里來來回回地跑了好幾遍,又找到剛剛買棉花糖的攤主和賣花燈的攤主問。
一個告訴他,他一直在手中牽著繩子呢。一個告訴他,沒看到他帶著狗。
直到看燈的人漸漸走光,端木金也沒找到二哈。這一刻,端木金終於明白了陸星河剛剛為什麼變了臉,他現在也是一臉煞白,心慌的要死。
陸星河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他只知道一進臥室的時候,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和燈光,看到黑白奶牛花的地毯上躺著一隻懶洋洋的哈士奇。
他臉上一喜,剛向前走了一步,翻著肚皮的哈士奇就不見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地毯。
陸星河狠狠閉上眼,壓抑了許久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他從小奶狗精心餵養,寵著長大變老的二哈,就這麼丟了?
他拿著當兒子當家人的二哈,就這麼丟了?
在現在這偷狗賊橫行的時代,他真的難以相信一個晚上,他的傻狗可能遭遇到什麼?是不是已經被偷狗賊抓走了?是不是已經遭受了毒打虐待?
甚至,已經成了一盤狗肉?
恐懼從昏暗房間的角落裡緩緩爬出,籠罩在陸星河的全身,他緩緩跪坐在那條黑白奶牛花的地毯上,無聲痛哭。
端木金心疼地半跪在地上,將哭的顫抖的陸星河抱進懷中。
他把頭抵在陸星河的肩膀上,聲音中也染了哭腔,「對不起星星,我明天接著去找,我印尋狗啟示,一定能把二哈找回來的。它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會把它帶回來的。」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里響起。
陸星河赤紅眼睛瞪著端木金,剛剛扇了端木金一個耳光的右手抖的不成樣子,啞著嗓子吼道:「你答應過的,你明明答應過的。它十歲了,已經是老狗了,你居然弄丟它!你知道這一宿它能遭遇到什麼?你知道現在偷狗殺狗的有多少?!」
「對不起,都是我太大意了。」端木金側臉幾乎是眨眼間就紅腫了起來,他不顧臉頰上一漲一漲地疼,藍灰的眸子中溢滿了自責和心疼。
他把哭地顫抖的陸星河抱進懷中,輕輕地拍著懷中人單薄的背,「我一定會把它帶回來的,星星你信我。」
陸星河將頭抵在端木金的胸口,聽著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再也壓抑不住一般,哭出了聲音。
胸口冰涼的淚似乎變得熾熱滾燙,但這些都比過心疼和自責。
端木金薄唇抿起,垂下的髮絲擋住了那雙幽暗的眼眸,他用力地將陸星河扣在懷中。
昏黑的房間裡,只能隱隱地看到窗邊疊著兩個人影,還有一陣一陣壓抑的哭聲。
半開的門邊站著一個小不點,小不點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後咬著嘴唇轉身跑回了房間。
陸星河趴在端木金懷中哭了很久,直到累的睡著的時候還在想,上一次哭的這麼凶是端木金騙了自己。而時隔這麼久,還是端木金害的他哭的這麼凶。
端木金,你真是個冤家啊!
翌日,不到5點的時候,陸星河就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什麼毛絨絨地再拱自己的手臂。
「二哈,別鬧。」習慣的話脫口而出,陸星河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的二哈才走丟,不會來拱他的,那這是什麼在拱他?
陸星河昨天哭的有些久,眼皮腫的厲害,用了好一番力氣才睜開眼睛。
沒想到看到的居然是穿著連體狗狗睡衣的一一,身上套著二哈的牽引繩,用毛絨絨的腦袋一拱一拱地模仿著二哈拱他的手臂。
「一一?」陸星河啞著嗓子,詫異地驚呼。
「汪汪~」一一見陸星河醒了,趕忙跪坐好,雙手捧著牽引繩遞到陸星河的面前,軟乎乎地說道:「星星叔叔對不起,都是一一的錯,大狗才走丟了。」
「大狗沒找回的這段時間,星星叔叔溜我吧,我也很好溜的。」說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陸星河。
「傻孩子。」陸星河鼻子一酸,把一一抱進懷中揉了揉頭髮。
一一趁機把小腦袋埋在陸星河的懷中,兩隻小胳膊吊在陸星河的脖子上。
他知道,都是因為他昨天把糖吃的哪都是。伯伯為了給他擦臉,才把二哈弄丟的。也是他,才害的星星叔叔這麼難過。
「我靠!陸叔叔!!你快下來!!!」
陸星河隱隱約約地聽到了端木金的喊聲,又似乎不太確定,問懷中探頭探腦的一一,「是你伯伯再喊嗎?」
一一仔細聽了停,一臉深沉地點了點頭,「好像真的是。」
「走吧,去看看怎麼了。」陸星河抱著一一下了樓,又拿了件大衣把一一裹住才打開門,看到院子裡的景象時,也驚訝地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