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頁
他從口袋中掏出張潔白的帕子,輕輕地擦著泛著淚的微紅眼眶。擦完後,又將帕子疊好放回了口袋中,問道:「昨天不是還在家嗎?現在怎麼在巴黎?」
「路易邀請我來參加宴會。」陸熔的馬甲上掛了條銀色的鏈子,陳君麟像是管不住自己爪子一樣,扯著小鏈子玩。
「那個花心大蘿蔔?」陸熔眉心一皺,冷淡的面容陰下來,帶著些駭人的氣勢,他手臂一伸,將陳君麟半摟在懷中,沉聲問道:「他是不是又要給你塞女人?」
「啊,你怎麼知道的?」陳君麟詫異地抬頭看陸熔,見陸熔眉眼間壓著黑雲,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漏了什麼,趕忙閉了嘴。
「嘖,就他事多。」陸熔不耐地皺眉,單手掐著陳君麟的下頜,直接壓了上去。
陳君麟被親的一愣,眨巴了兩下眼睛,對上了陸熔惡狠狠地眼神,立刻乖乖閉上了眼,雙手摟著身前的腰,溫順地依偎進沁著冷香的懷抱。
這個吻沒有持續很久,兩個人都不是開放熱情的法蘭西人,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
「還回去嗎?」陸熔淡色的眼眸漸漸變暗,像深不可測的湖水。陳君麟搖了搖頭,又打了個哈欠,「不了,我都要困死了。剛剛就在想怎麼溜走呢。」
陸熔點了點頭,拉著陳君麟的腕子往電梯走,並且主動交代起了行蹤,「拍賣會在這裡辦的,我在頂樓定了間套房。去我房間?」
陳君麟笑地眉眼彎彎,他上了年紀,眼角有了些魚尾紋。看上不不顯老,反而顯得異常的溫柔,「是1314吧,我助理訂的時候說是已經訂出去了。」
陸熔點了點頭,按了下13的按鍵,金色的電梯門緩緩合上,金屬門上映著一高一矮兩個扭曲的人影。
「我還要在巴黎呆十天,回程的機票我讓小劉一起訂了。明天搬去你房間?」
陸熔也不問陳君麟要在巴黎呆多久,霸道地將兩個人的行程捆到了一起。
「阿熔你真霸道。」陳君麟溫柔地笑道,掐了把陸熔保持的很好的勁腰,「才不要搬我房間,要搬也是搬你房間。你不僅搶了我的房間,還私自決定我的行程,那麼接下來的費用都要你出。」
「當然。」陸熔勾著唇,拉著陳君麟下了電梯。打開門的瞬間,陳君麟幾乎是被陸熔拖進了昏黑的房間,整個人被懟到了門板上,他吃痛驚呼,這呼聲還沒叫全,就被吞進了火辣的吻中。
陸熔像是領地被侵占地雄獅,步步緊逼,仗著陳君麟脾氣好足夠縱容,便得寸進尺,耀武揚威。
私人訂製的西裝,襯衫,從門口一路被扔到了臥室。
陳君麟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霓虹燈從落地窗照了進來,朦朧的光映在他那張稜角溫潤的臉上,那一雙水光瀲灩的眼中是歲月積澱的風情。
陸熔雙臂撐在陳君麟臉的兩側,用身體鑄成了道鐵籠,讓他溫柔的愛人逃無可逃。
那雙平日裡淡漠的眼眸里燃著火,他啞著嗓子道:「小君,我是不是說過讓你離路易斯·埃文斯那混蛋遠一點嗎?」
陳君麟笑得眉眼彎彎,伸直雙臂攬上陸熔的脖頸,道:「老東西,別找亂七八糟的藉口,想做就做。」
陸熔唇邊也勾起抹笑,只是那雙眼眸又黯了幾度,「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等下可別求饒。」
之後的一切都消失在了緊貼在一起的唇齒間,天邊飄過縷浮雲,遮擋住了本就不夠圓的月。
第二日日上三竿,陳君麟才睡醒。他翻了個身想要爬起來,結果腰間的酸疼逼得他又仰躺了回去。
他按了按老腰,歪著頭苦笑,「這老東西真是瘋了,我這可憐的老腰差點讓他弄斷了。」
陳君麟又翻了個身,半張臉埋進枕頭裡,臉上的苦笑不自覺地變了味,多著些膩人的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和陸熔從被那家子姐妹耍的可憐難兄難弟,成了這樣親密的關係。
是戀人嗎?
陳君麟自己先否認了,他們之間沒有誰追誰,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
他們是從一個輕吻開始的,那是他們之間第一個吻,發生在幾年前的陰雨天的傍晚。
也是在巴黎,他們兩個因公出差,好巧不巧的住到了一個酒店,更巧的是總統套房就剩了一間。
兩個人還都不想折騰,都沒有多做商量就默契地選擇就住到了一間套房中。
其實說是住在一起,但也是住在不同的房間。
那時候他們兩個都很忙,幾乎天天都碰不上面。是一場突然的大雨把他們堵在了酒店裡。
雨天不是個令人開心的天氣,它會讓人們藏在心中的孤獨悄無聲息地冒出來,擴散開,席捲成一場無人能控制的災難。
他記不住那天為什麼會喝酒,他酒量不好能不碰都是儘量不碰的。
記憶中只記得那一天他喝了很多的酒,也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似乎是抱怨要帶兩個孩子太苦了,亦或者是獨身久了太孤獨。
總之最後,他一手拎著酒瓶子坐到了陸熔的腿上,另一隻手拽過陸熔的衣領親了上去。
陸熔先是乖乖任他為所欲為,之後像是被挑釁的野獸一樣開始反攻。
再之後,他們就心照不宣地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那是情人吧?
陳君麟又搖了搖頭,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嗎,陸熔性子高傲又對愛情的純潔度分外執著,怎麼可能因為一時貪歡,身邊留一個保留身體關係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