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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確定齊惟安全離開後,高琅散漫的神情倏地一變,掛在外表上的偽裝徹底撕破,暴露出他原本的暴戾、冷漠的性格。
那無機質的眼眸,盯著徐陽坤時像極了在看什麼死物一般。
眾人被他的眼神震懾住,拿著刀具的手臂遲疑的半秒,就在這短短的時差內,高琅緩慢地抽出置物架上的目光,最上面環繞的金屬鐵扣,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幽寒的冷光。
男人的面龐半掩在陰影下,那雙淺色眼眸特別像叢林中,盯著獵物的野獸,含著嗜血般的兇猛。
徐陽坤被他的表情嚇住了,揉著脖子的手臂幾乎是下意識抽了兩下,寒意四起,那股冷氣似乎能鑽到骨頭裡,把人凍死。
拿起棍子上下拋了兩下,高琅跟逗弄寵物似得甩了甩手,被他的氣勢嚇到打手竟然同時往後挪了小半步,明明對方還沒有動手,那雙掃過自己身上的視線,跟帶著毒刺似得。
率先回過神來的竟然是徐陽坤。
見手下人被高琅嚇的後退半步,氣急敗壞地踢了身邊人一腳,怒罵道:「傻站著做什麼,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人!上!」
打手們如夢初醒般清醒,沒來得及懊惱,捏緊刀具向前衝過去。
似乎是等待這一刻很久了,高琅臉上沒有出現被困的為難,那面無表情的眼睛裡,甚至還藏著一絲——興奮。
抄起木棍,揚手對著最近的一人狠狠敲打上去,那鐵扣上瞬間見了紅,人還在暈厥中,高琅勾著殘忍地唇角,猛地踩在對方臉上用力碾壓了兩下,還抽空拿著棍子,砸打其他人。
出手的力道特別大,棍棍見紅,沒一會空氣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鐵鏽味,滾著紅色的木棍頭,滴滴往下垂著紅色的粘稠液體。
高琅本就是打野拳出身,脫離叢林被困在鐵籠里的野獸,即使被迫隱藏了獸性,依然還是兇猛的。
更何況他本就對徐陽坤恨之入骨,從對方一次次對齊惟出手,觸碰他的雷區時,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早就把人弄慘了。
以一對十,即使高琅拳腳功夫再厲害,也免不了手電皮肉傷。
抬手用胳膊擋了一刀,鋒利的刀刃刺破小臂立馬拉開道口子,深紅的鮮活迫不及待的從傷口湧出,順著手背滑到手指,垂落到地。
隨意地甩了甩手,高琅垂下眼皮看了眼地上的血色,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齊惟受傷時的場景,瞳孔一收,不再逗弄似得打鬥,直接踹飛擋在身前的保鏢。
出手越發凌厲,跟要把人打死一樣,那濺在臉頰上的血漬,都分不清是誰的,只覺得那張臉,相當的恐怖。
身上手上臉上,陷入癲狂的高琅就像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不要命的把周圍的人往死里打。
看著他這個樣子,徐陽坤頭一次對他這個表弟生出絲別樣的恐懼感,產生出退縮的念頭。
根本還來不及給他考慮的時間,留在身邊的十幾個保鏢全都倒下了,倒在地上呻吟,而殺瘋了眼的高琅,下一秒拎著滿是鮮血的棍子閃到他面前,對著他陰森森地露出牙齒。
「表哥,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怎麼就要走了。」
平淡的語調夾著陰冷的嗜血,細小的血點遍布了整張臉。
高琅跟拎小雞仔似得把人踢到牆上,根本不給徐陽坤開口的機會,虎口猛地一用力,掐著他的下巴逼得徐陽坤嘴唇大張,下一秒,帶著濃重的鐵鏽味的棍子,用力塞在嘴裡,狠狠攪了兩圈。
粗糲的金屬跟木屑把口腔磨得細碎,連著鼻腔眼睛,控制不住溢出些難看的液體。
嫌惡地看著臉部被擠壓變形的徐陽坤,高琅冷哼一聲,屈起膝蓋重重在他腹部頂了兩下。
「不是挺能耐的,怎麼變啞巴了?」
高琅冷著臉地抓起他的頭髮,猛地對準胯.間踢了一腳,徐陽坤立馬瞪直了眼,乾嘔聲全都被棍子堵在嘴裡,窒息般的疼痛從下散開,眼淚立馬順著眼眶流了出來。
他嗚嗚了幾聲,似乎在咒罵,又好像在哀求,可無論他什麼反應,對高琅來說都只是個無趣的。「給他下藥,綁架威脅,故意跟宋源竄通逼得他離開寰宇,你明明知道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為什麼還要一次次挑戰我的耐心?還是你覺得我很好欺負。」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別來招惹我,為什麼就不聽呢,一直趕著上來找死。」
陰冷的聲音在偌大的車庫散開,高琅偏激的性子在此刻全都展露無遺。
他邊說邊撿起地上的彈簧刀,刮著牆體一路走到徐陽坤面前。
尖銳刺耳的摩擦聲斷斷續續地響起,徐陽坤說不出話,驚恐地看著高琅步步靠近自己,蹲在他臉邊的同時,激烈的刺痛從肩膀傳來。
「!」
「怎麼,是不是很痛?」見他痛的冷汗都出來了,高琅樂呵呵笑了:「別急,後面還有的疼,放心,我會讓你一直保持清醒。」
隨著話音一落,尖刀猛地從皮肉抽出,隨後劇痛又從大腿上傳來。
一刀兩刀三刀......每當徐陽坤痛的快要暈厥時,高琅便會刀插在傷口上反覆攪動,肌肉組織被挑開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得見。
瘋子。
真他媽是瘋子!
徐陽坤恨不得一頭把自己撞死,都不像再體會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高琅就是在報復他,用折磨的手段,一遍遍在傷口上摩擦,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甚至沒有注入半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