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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高的距離,他就當真不怕死。
高琅根本想不到他是怎麼過來了,只覺得齊惟真不要命了,當下又氣又惱。
他緊繃著下巴,忽然看到齊惟手掌上的細碎傷口跟褲子上的紅色血跡,就算被灰塵籠罩,仍然刺目扎人,跟臉上煞白的皮膚形成兩個極端。
他的神情變得灰敗,在齊惟不解的眼神下,猛然把人死死扣在懷裡,一閃而過的眼眸泛濕的埋在他脖根處,一聲聲呢喃的對不起沁熱了齊惟的皮膚。
「我真該死,對不起齊哥......我對不起你......」
齊惟本就沒有真生氣,這下反倒被他整的里外不是,無奈道:「我的祖宗唉,你能別墨跡了行麼,我都快暈了,你要是再磨蹭一下,我真得死了上西天取經去了。」
高琅倏地抬起頭,雙眸跟兩顆火球一樣怒視著他,憤怒道:「不許再說這些話!」
哎呦呵,還給他上臉了?!
齊惟用力掐著他的肉,說:「你還凶我!」
高琅哼都不帶哼一聲,微蹙眉道:「對,你以後不能要是再說這種喪氣話,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著朝他腰上輕輕捏了一下。
「你,你是誠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齊惟被他掐的大氣都不敢抽一聲,憤憤然想,等好了,他得把今天遭受的恥辱全都拿回來,現在形式對他太不利,只能忍氣吞聲。
但讓他什麼都不做是不可能的,高琅不是喜歡抱麼,行,老子就讓他抱個夠。
於是他乾脆放鬆全身肌肉,一個一米八多的高個大男人的體重可不輕,即使是高琅也沒法輕鬆自如。
兩條手臂跟秤砣壓著似得,抬個腳都費盡,高琅憋得額頭冒汗,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但看到齊惟報仇後的嘚瑟小表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然而摸到滾燙的手背時,又變成深深的擔憂。
耽擱了幾分鐘,兩人開始想辦法出門。
齊惟要自己下來走,高琅非不讓,執意橫抱著他在室內找了一圈,最後在黑布下找到被鎖死的門。
抬腳往門板上哐哐踹了兩腳,較久又被濕氣腐蝕的木門很快被他踹了個條裂縫。小心翼翼把齊惟放下,大步走到木門前,抄起凳子對著裂縫砸過去,最後打掉一塊木板,蹲下徒手把周圍的板子掰開,彎腰走了出去,從外將門踢開。
鬧了這麼大動靜,徐陽坤的手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出現,直到看到撈沙船冒出滾滾濃煙,才明白沙場出事了。
難怪給了他們機會出逃。
兩人在海邊小樓找了一圈沒看到盧禹龍,綁了徐陽坤一個手下,逼問之下,才知道當時只把他們兩人綁了過來,根本沒有碰其他人。
齊惟想,以當時的情況徐陽坤本就沒有必要再得罪盧家人,估計把人送醫院去了,這點在回頌蘭亭打電話後,得到了證實。
驚險荒唐的四十八小時,終於平穩的拉下帷幕。
齊惟也終於抵擋不了精神跟身體上的超負荷透支,在確定消失的這段時間公司正常運作,霍然卸下緊繃的神經,四肢發虛,在高琅驚慌無措的眼神下,失去了意識。
蔣興慌張地撥打醫院的電話。
高琅立刻抱著齊惟快步往外走,突然停在玄關處,轉身奪走蔣興的手機掛斷電話。
「高先生,你幹什麼!」
「不能去醫院。」
高琅言簡意賅地說完就往樓上走。
蔣興快急死了,跟過去說:「齊總失聯了兩天,要是再不露面公司可就亂套了!董事會那邊的事才過多久,宋夫人那邊還派人盯著,不行,得馬上帶齊總去醫院,你讓開!」
高琅快速閃身,站在樓梯從上往下盯著蔣興,臉上的表情陰鬱暴虐,就跟在機場那天一樣,渾身上下充實著濃濃戾氣。
蔣興胸口一顫,很快想到高琅在盥洗室毆打人的場景,單方面的恐怖壓制,即使在現在也能在回憶中壓制人。
高琅的冷漠跟狠戾他不是第一次見了,在唯有幾次的會面下,蔣興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把人了解透徹。
性格多變,身手矯健,似乎只有在齊惟面前,人才會變得很鮮活,其餘時間更多的就跟不存在,如果不是惹眼的外表,根本沒法讓人注意到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在刻意隱藏自身的存在。
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分辨不清,只覺得這個人在老闆身邊,是個既危險又安全的存在。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形容詞。
蔣興等不下去了,他不能把齊惟的人身安全跟公司的前途放在高琅手上。
「高先生,請你把齊總給我,他情況不對勁必須馬上送醫院,如果耽擱了時間,一旦齊總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拼命!」
「我比你更害怕!」
高琅飛快地拍開他的手,垂下眼皮,目光繾綣地粘在齊惟合上的眼皮,似乎要把他的長相印在心裡,一寸寸看著。
「我比你還擔心會出事,但現在不能去醫院,絕對不行。」
「為什麼?你要是真關心齊總,現在就應該馬上送他醫院,而不是在這裡攔著我!」
蔣興不明白,他不懂高琅為什麼不去。
「因為徐陽坤!」
高琅把人摟地更緊了,這兩天發生的事讓他後怕,齊惟被下藥綁架,他無法想像要是自己晚去一步,後果會是怎樣。
「這跟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