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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當時那麼牴觸,現在提到明面上是要做什麼?
都他媽瘋了!
高琅很清楚,以齊惟的性格斷然不可能接受自己的隱瞞。
他要的是誠摯坦然的戀愛關係,就算給出的解釋再怎麼合理,又或者有什麼苦衷,兩人都不可能重新開始。更何況他還沒有把事情解決乾淨,向齊惟坦白的事情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已。
是的,面對齊惟的質問,他還是選擇隱瞞了部分真相。
原本打算處理完後再重新站在齊惟面前,可隨著他越來越冷漠的態度,高琅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受不了對方眼中再也沒有自己的身影,害怕從此之後,他們真的會變成陌生人。
所以他必須讓齊惟記住自己。
無論用什麼手段,都不能讓他離開。
看著地面上的水坑裡的倒影,高琅的眼神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被劉海擋住的臉龐漸漸變得冷肅,在齊惟看不到的角度,脖子上的青筋暴凸。
猛地捏緊手指,變形扭曲的鏡框掙扎地躺在手掌心。
他淺淺地嘆了口氣,語氣很輕地換了個話題:「難道你就不想重新奪回寰宇麼?我能幫你,還有徐陽坤他們,都能一併解決。」
聽到這話齊惟一下子火了,說:「拿不拿的回跟你有什麼關係,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怎麼跟我沒關係,我想拿下澳泰你想重奪寰宇,共同的敵人就是彼此的朋友。」
高琅早就把齊惟的性子摸透了,清楚怎麼樣才能勾起他的興趣,循循善誘道:「我手上的東西絕對能讓他們短時間潰敗,齊哥,你也是商人,應該清楚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項買賣絕對不會吃虧。」
「有你沒你都一樣,我照樣能拿回自己的東西。」
「那如果我說,是能讓他們後半輩子都在裡面出不來,你有沒有興趣。」
周圍突然變得很安靜,齊惟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對上那雙冷靜到瘋狂的眼眸,躁動的情緒不知怎麼的反而變得很平靜。
眯了眯眼,瞳孔飛快地閃過一絲銳利:「你在威脅我?」
高琅當然知道會引起他的厭煩,可現在他必須要找一個能靠近齊惟的理由。
一個能讓他接受自己的理由。
齊惟對宋源的厭惡程度他很清楚,或許只有這樣的籌碼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這裡高琅自嘲地笑了,相當諷刺地想,自己果然是混跡在陰溝里的野狗。
骯髒,下作,陰險狡詐,為了達成目的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的小人。
有句話齊惟說的很對,他可不就是個卑鄙下流的野種麼,只要能活著,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無論是用什麼手段,還是付出什麼代價他都甘之如飴,更別說齊惟是他心心念念那麼久的人,到現在放手就什麼都沒了。
兩人相處了那麼長時間,齊惟又何嘗不知道高琅的目的,自然也成功被他口中所謂的『東西』給吸引。
沉吟片刻他別開頭,冷聲說:「你想要什麼。」
高琅輕笑著回:「你知道的。」
聞言他惡狠狠地回頭,憤然罵道:「你賤不賤啊,就這麼想爬老子的床?!」
「對,我每天都在想,每一秒鐘,每一分鐘,只要我還活著就無時無刻不想。」
高琅一點都沒有把他的辱罵放在眼裡,相當偏執道:「我就是這麼賤,只有跟你在一塊,才能正常。」
瘋了!
都他媽瘋了!
晦暗不明的情緒在眼眶浮動,眼白漸漸被紅血絲布滿,唯有盯著齊惟的瞳孔依舊是那麼溫柔。
高琅說著又放緩了語氣,帶了點無奈的撒嬌道:「齊哥,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知道錯了,你就把我當成吳童那樣的,不想談感情就不談,想玩就玩,只要能讓我照顧你,看看你就滿足了,你不是說了給我時間麼,別急著拒絕我好麼。」「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就是別不理我好麼,我心裡難受。」
一聲悶雷在天空驚起,沒一會淅瀝瀝的雨滴砸了下來,落在兩人頭上。
高琅摘掉眼鏡,濕漉漉的睫毛下的眼眸仿佛也被雨水浸濕過似得。
眼眶發紅,滿是悔意跟可憐地注視著齊惟,似乎擔心他會拒絕,死死拽著他衣服下擺,力氣特別大,指尖都泛白了,卻又擔心走近了他會生氣,遲遲不敢靠近。
這樣低姿態的行為,果然讓齊惟神色變得怔然。
突然想起海邊貨櫃得那晚,高琅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迫切又肯定的向他告白,與當時不同,此刻高琅眼中的光亮被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蓋住,滿滿的不安。
卑微至極。
一時間齊惟心裡百轉千回,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臉上表情的變化。
高琅總是能在適當的時間點,準確地摸清楚齊惟的情緒,哪怕是一小點細微得變動也能迅速察覺,更能在短時間內直擊到他的內心。
從小在吃人的環境長大,飽受了多少白眼跟惡意,察言觀色做小伏低的本領根本就能信手拈來,跟別說關乎到齊惟身上。
隨著它堅硬的內心一點點鬆動,高琅敏銳地捕捉到他恍惚的一霎那,突然從後面用力把人抱在懷中。
他貼在齊惟耳後,輕聲細語道:「齊哥,我知道自己很蠢,要是當時早點跟你坦白,後面這些破事就不會發生,更不會讓你這麼生氣難過,都怪我自作聰明,明明什麼都不行還犯傻的往前沖。但是我不後悔,起碼在一定程度上徐陽坤被我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