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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很多企業能夠獨闢蹊徑,以各種巧妙的招式化解難題,險象環生。
網上說什麼的都有。
她不了解聞柏苓家里的內情,也無從分辨他們所謂的損失慘重到底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但湯杳做過兩次噩夢,是幾乎一樣的夢境。
夢裡有很多面孔陌生的人,那些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圍坐在像會議室的桌邊。
畫面色調不大吉利,灰撲撲的,很暗,把那些黑色西裝襯得像葬禮。
陌生人們吵得不可開交,最後說,眼下的險境是是無法化解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讓聞柏苓去和某大企業家的女兒聯姻。
兩次夢裡,湯杳都是在這種時刻驚醒的。
冬日裡宿舍暖氣很足,天色未亮,室內只有呂芊和陳怡琪均勻的呼吸聲。
好像都是臆想,可又讓人難以安心。
所以這次聞柏苓回來,意外地感受到了湯杳的熱情。
她在某件事上通常是有些被動的,今天卻一反常態。
來會所前還因為擔心考試成績而悶悶不樂,這會兒湯杳已經坐在他身旁,手籠在唇邊,和他說悄悄話:「聞柏苓,我們去樓上住好不好?」
樓上是私湯溫泉,池子在臥室里。
之前他們泡過一次,她害羞得不行,整個人身上皮膚都是紅的,好像他們不是在中藥池子里,是在晚霞色的染缸中。
今晚是湯杳先進到私湯裡面,趴在池邊,周身縈繞裊裊霧氣,什麼都不說,只用她那雙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聞柏苓。
也是她在擁抱時,主動坐了上去。
聞柏苓當然也就沒把持住,兩人折騰到很晚才睡下。
原本計劃著晚點再起,可湯杳忘記關鬧鐘。四點半,他們被鈴聲吵醒,再也沒睡踏實,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床榻正對著視野極佳的落地窗,聞柏苓披著睡袍起身,拉開窗簾,能看到太陽從城市剪影后緩緩升起。
「你這次什麼時候走?」
「陪你過完元旦吧,一號晚上有趟直飛航班。」
湯杳坐起來,沐浴在朝陽下,髮絲上蒙著一層金色:「那我放寒假前,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回來了?」
聞柏苓想了想,說這事兒說不準。
很多重要會議他必須參加,但如果能空出三、四天,他可能會忍不住回國來看她。「趕不上你在京城,就去你老家看你。」
她很驚喜:「真的?」
「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
那天早晨,他們是最早去餐廳吃早飯的。
其他人通宵達旦地打牌,要麼牌局還沒結束,要麼剛剛睡下。
那些放在自助台上待取的餐點,空有一身色味俱全,孤零零地躺在餐盤裡。
湯杳盛了碗燕窩粥,坐在聞柏苓身旁。
冬季里玻璃門不再敞開,外面草坪一片荒蕪,孔雀也不知道移到什麼地方去養著了。
她的目光只是無意間落在室外,親眼看見一個女人氣勢洶洶地推門而入。
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穿短款皮草,圍巾上針織著某奢侈品牌的logo,黑色漆皮靴子,挎著精緻的包。
她氣質很好,像大企業的千金小女兒。
風風火火闖進來,目光犀利地掃視著餐廳里空空如也的那些桌台,視最後線轉到他們這側時,頓住,大步走過來。
有某個瞬間,湯杳心裡咯噔一下。
好像有什麼劇情和那兩個糟糕的夢境對上了,惹得她手裡的湯匙都抓不穩。
聞柏苓這個人,從不留意閒雜人等,根本沒瞧見。
他眼裡只有湯杳,看她含著燕窩沒咽,很關切地溫聲問:「怎麼了,今天煮得不好吃,吐掉,我給拿別的......」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擋住眼前光線。
湯杳放下湯匙,沒有去看來人,轉而惶然地去看聞柏苓。
他頗為意外地看那人一眼:「你怎麼來了?」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
湯杳如墜冰窟,好像窗外的寒冷戰勝了這餐廳里價格不菲的中央空調,統統襲來,爬上了她的脊背。
聞柏苓很從容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來了,一起吃點兒?」
隨後,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湯杳的椅背上,簡短介紹,「這是費琳,費裕之的妹妹。這是我女朋友,湯杳。」
費琳摘掉墨鏡,眼瞼是紅腫的,聲音里還帶著哭腔,不叫費裕之哥哥,直呼大名:「讓費裕之出來,他人呢?」
「估計牌局還沒散......」
聞柏苓招招手,找了個餐廳這邊的侍者,讓人帶著費琳去找費裕之。
出了這麼個插曲,他還沒忘記湯杳剛才喝不下燕窩粥那一茬,推開椅子起身,打算去幫她弄來點其他喝的,被湯杳忽然抓住手。
她指尖都是顫抖的,嚇得聞柏苓臉色都變了,還以為是昨晚自己做得太過,讓湯杳的身體吃不消了......
「湯杳,哪裡不舒服麼?」
見她臉色不好,又沒有回答,聞柏苓拉著湯杳就要去醫院。
湯杳緊緊抓住他,說不是的,自己沒有不舒服。
「聞柏苓你先坐下。」
已經是早晨七點四十多,餐廳里仍然只有他們兩個。陽光從玻璃門照進來,有種不刺眼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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