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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杳把聞柏苓叫她吃去吃飯的事情說了,呂芊放下鍵盤和滑鼠,扭過半個身子,在身旁揚著調子逗她:「哦~原來是要和男人出去吃飯呀?」
「琪琪呢?」
「沒起床,躺一天了。」
陳怡琪一直和社交媒體上加的那個男生聯繫,每天聊天,有挺長一段時間,湯杳和呂芊都經常打趣她。
所以呂芊還加了這樣一句玩笑:「湯杳,你這是要超越琪琪,成為咱們寢室第一個脫單的人呢?」
提到陳怡琪,湯杳邊放好書本,邊又往上面的床鋪看了一眼:「琪琪怎麼了,不舒服嗎?」
「可能是經期吧,讓她躺著吧,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等我打完這局遊戲再叫她下樓吃飯。」
湯杳拉開自己的柜子,有點犯愁。
大學開學她就找了兼職,一直在攢錢,生活開銷上也比較節儉。
她計劃在大二就肩負起自己的學費,平時也沒給自己添過什麼品牌的衣服,翻來翻去,春季能穿的最體面的一條長袖連衣裙,還是小姨去年買給她的。
裙子布料上有洗衣液的淡香,她套在身上,竟然感覺到自己有些心跳加速,很像是去年高考走進考場時的那種感覺。
呂芊玩遊戲也不專心,還逗了湯杳幾句,後來遊戲結束,她熟稔地爬上了陳怡琪的床鋪。
湯杳聽見呂芊在叫人:「還不起床麼,這都快到吃完飯的時間了,要不你說你想吃什麼,我帶回來給你?」
這是陽光很好的下午,聞柏苓應該還沒到,湯杳坐在光線明媚的窗邊,把通話記錄翻出來。
重新看那串數字,湯杳暗笑自己傻。
他的電話號碼順到連刻意去背都不需要,連串重複的某個數字排下來,是看一眼就能記住的程度。
她怎麼就把人家給當成快遞員了?
湯杳想著把聞柏苓的電話號碼存起來,剛準備操作,忽然聽見呂芊一道驚訝的聲音:「你這是怎麼了!」
抬起頭,看見陳怡琪坐起來。
陳怡琪穿著格子睡衣,長發蓬亂地披散著,臉上沒什麼血色,只有一雙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虛弱地靠著牆,像被人把魂魄給抽走了似的。
這畫面惹得湯杳心裡一驚,她放下手機,手腳並用著匆匆往陳怡琪的床鋪上爬,跪在床邊,拉住室友冰涼的指尖:「琪琪,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陳怡琪只是抱著呂芊哭,邊哭邊搖頭。
呂芊急得不行:「不是,到底怎麼回事兒啊?能不能說句話,你是想急死我們兩個嗎?」
再三追問下,她們才得知事情經過:
陳怡琪在網上加的那個男生,一直和她聊得很投機,感情也在升溫。
最近兩人決定見面。
本來男生和她約了這周末來京城看她的,機票都已經買好,但他媽媽突然生病,還是重病。
陳怡琪抽抽噎噎:「他給我發了他媽媽的照片,在重症監護室,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的。」
照片是模糊的老人側臉,和扎著輸液管的枯槁手臂。
老人皮膚上生著老年斑和皺紋,膚色呈現出不健康的灰黃,看起來確實觸目驚心,讓人忍不住心裡難過。
陳怡琪說:「他說他媽媽治病需要很多錢,他家裡負擔不起,正在四處借錢,說完人就聯繫不上了,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消息,怎麼辦,我好擔心他......」
宿舍里的床鋪很小,寬度才90cm,她們三個人都擠在陳怡琪的床上,像抱團取暖。
湯杳想起爸爸去世那年,心裡也跟著發酸,她一下下順著室友的背,溫聲安慰:「在醫院裡事情多,要檢查各種項目還要陪護病人,很難抽出時間聊天的,你別哭了,有空他應該會聯繫你。」
「就是,也許情況沒有你想得那麼糟,他媽媽已經好轉了呢?」呂芊這樣說。
「我給他轉了錢,他收了之後還沒回復我,也不知道手術費湊夠沒有,打電話也沒人接。」
她們都是單純善良的女孩,喜歡一個人是真的會設身處地為對方擔心的,也是真的會為此寢室難安。
也並沒有察覺到,此刻她們的信任和心軟,已經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了他們斂財的手段。
湯杳只顧著安慰著室友,忘記了約會。
手機是靜音狀態,等她爬下床鋪,想給傷心的室友倒杯溫水喝,看見桌面上的手機,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有約在身的。
手機里有兩通未接來電。
還有一條未讀信息——
【我到了,南門停車場等你。】
收到信息的時間已經是二十多分鐘前,湯杳感到非常抱歉。
但寢室里還一團亂,陳怡琪也還在哭,她今晚並不能安心跑出去吃飯。
在室友和聞柏苓之間,她堅定地選擇了室友。
湯杳拿起手機,囑託呂芊:「你在寢室陪著琪的,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回來時給你們帶晚飯,還有什麼需要的一會兒都發我手機上。」
她知道放人鴿子不對,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決定親自去和聞柏苓解釋。
其實這天的約飯,也並不在聞柏苓的計劃之中。
他是代替自己的親哥哥,去參加了一場某商業領域的所謂峰會。
說是技術交流,其實都在招商引資。
他被那些名利場裡的人情世故給煩得要命,午宴時飯都沒吃幾口,下午直接拒絕出席,先一步離開了讓人糟心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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