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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昨晚睡得就很淺,醒了更睡不著,索性爬起來洗漱、學習。
早晨六點多,住在一樓的費裕之起來上廁所,一路打著哈欠、抻著懶腰,順手拉開窗簾,想瞧兩眼郊外的清晨美景。
結果看見散發站在窗外的湯杳,嚇得他穿著睡袍連連後退,腳趾撞在桌腿上,發出野豬般的悽慘嚎叫。
湯杳在三層厚的真空玻璃窗外都聽見了。
她不明所以地轉過身,還笑眯眯同人家打招呼:「Morning!」
吃早飯時,腳趾負傷的費公子是這樣和聞柏苓抱怨的——
「你家那位姑奶奶,不知道幾點起來的,大早晨就在人家窗外看書,還壓腿,簡直嚇死人,我還以為我看見幽靈了。」
湯杳還不知道費裕之已經給她升輩分了,端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過來,避開聞柏苓的目光,坐在他身旁。
昨晚那一下她還沒緩過來,總有點羞怯,只顧埋頭喝粥。
就喝個粥,也把自己耳朵喝紅了。
知道湯杳臉皮薄,聞柏苓主動找了話題,還吩咐廚房單給她加了份培根煎蛋。
「費裕之說你很早就起來學習了,這麼辛苦,多吃點,不然營養跟不上。」
問到湯杳為什麼壓腿,湯杳挺不好意思,說是媽媽和姥姥常念叨的家鄉老話,「筋長一寸,延壽十年」。
有時候她早晨起來腦子不靈活,就壓壓腿,拉拉筋,以此喚醒自己。
她身上有股「天天向上」的勁兒,不輕浮,不認輸。
也不會像有些女人那樣,只要和男人發展出一些情意,就像沒骨頭軟糖,公共場合也是又摟又抱,時時刻刻粘在男人身上。
連費裕之這種最愛八卦的人,也對湯杳有些另眼相看,沒有看輕她,還邀請道:「反正你都活動開了,不如待會兒和我們去騎馬吧?東邊有片桃花林,騎馬過去景色特別好。」
湯杳答應下來。
聞柏苓怕她受傷,把最溫柔的馬匹讓給她,專門指派了馬廄那邊的行家給她當教練。
湯杳卻沒有像他們想像中那樣僵硬、緊張,踩著腳蹬靈活上馬,挺直背部,自然前傾。
教練笑著:「湯小姐之前是有騎過馬吧?」
湯杳說是。
她老家的鄰居叔叔有個很小的馬場,養了幾匹馬,每年到旅遊旺季,就會去風景區租借馬匹給遊人,按圈數收費。
湯杳和鄰居叔叔家的孩子是小學同學,從小跟著騎馬,根本不怕。
可能姿勢上沒有那麼有貴族范兒,但也算輕車熟路。
那天早晨空氣清新,湖面泛起稀薄霧氣,湯杳穿著緊身牛仔褲騎著馬匹。
白馬慢跑起來,她拉著韁繩,一頭柔順濃密的黑髮散著,髮絲在空氣中飛揚,確實有點英姿颯爽的味道。
連費裕之都勒了勒韁繩,騎行到聞柏苓那匹馬身邊,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試探:「湯杳挺不錯的,但你要想正兒八經談戀愛......」
聞柏苓看費裕之一眼,打斷他:「先管好你家妹妹吧。」
到底不是經常運動的人,騎馬到東邊桃林看過桃花林,再牽著馬溜達回來,湯杳已經累得不行,額角都是汗。
她告別教練,上樓重新洗了澡。
拿著英語資料站在窗邊時,聽見有人叫她,「下來啊,去射箭」。
湯杳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和聞柏苓他們喊話:「你們騎吧,我不適合當武將,要當文臣,考取功名。」
聞柏苓騎在白馬上,淺笑,很配合地點頭:「那祝湯班長,早日金榜題名。」
那個上午湯杳潛心在學習里,不清楚後來聞柏苓和費裕之都玩了什麼娛樂項目。
只是下樓吃午飯時,聽見他們在聊慈善晚宴的話題。
其實她沒聽見前面費裕之的吐槽,說某家的慈善晚宴越辦越低端,什麼人都發邀請函。
大前年請來的那個說是商界新貴,結果就是個搞傳銷的披皮公司,爛錢賺了九位數,最後東窗事發被查處了,活該。
「這年頭實餐飲業是不好做,但實業不都是這行情麼,也犯不著對別人諂媚奉承成那副德行。」
費裕之兩腿交疊,一副鄙夷神色:「不過今年他們怎麼這麼上心,邀請函都送到這兒來了?哦,我想起來了,我們昨天中午剛去他那店裡吃過飯是吧......」
說的就是昨天遇見湯杳和室友的那家店。
那是某家餐飲集團近幾年新投資的創意菜餐廳,主打分子料理,圈子裡很多人都有VIP卡,也就願意照顧老闆的面子,請客聚餐常訂在那邊,算是支持生意。
聞柏苓抽出邀請函信封里的展品介紹單翻看,有幾件非遺工藝,倒是挺值得拍下來支持支持的。
費裕之意猶未盡地在犯壞:「回頭找人代咱們去,抬抬競價,那些人不是樂意去麼,就讓他們多掏點兒。拍賣嘛,就得輪番競價才有意思。」
湯杳下樓時,剛好聽見最後那句。
她依然坐在聞柏苓身旁,也跟著往邀請函看了兩眼。
老實說,湯杳對拍賣其實很好奇。
小學時班裡有同學報了那種很貴的英語班,據說上課表現好可以得到積分,期末有拍賣會,大家拿著自己賺到的積分拍賣學習用品和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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