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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坐在原處一動不動,頭也埋在被子裡不出來。
程雋禮洗完澡繫著扣子走出來,懶得理她這樣的謎之操作,打開衣櫃挑了條Hermes領帶繫上。
他都穿上西裝外套準備出門,姜枝還像祭壇一樣蒙著頭,程雋禮到底也沒去掀她的被子。
沒成想,如今她臉皮薄成這樣了,有意思。
倒是挺出人意料。
程雋禮丟下了句:「你罪不至此,免禮平身吧。」
就出了臥室。
姜枝一聽,火氣「噌」地一聲就上來了。
掀被子的這短短几秒,她大腦里已經盤踞了三四句氣勢十足的嗆白,臉上也拿捏好了表情。
但是程雋禮已經走了。
程雋禮出門前,姜枝放在客廳吧檯上的手機響起來,是卓歆打來的。
沒等卓歆有所反應,程雋禮就開門見山:「姜枝在被子裡,過十分鐘再打。」
說完,照樣沒等她說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卓歆對這把強塞進嘴裡的狗糧表示憤怒,並掀翻了她面前盛著蟹黃小籠包的餐盤。
真的謝謝他們兩口子了,她又成功省下一頓早飯。
今天也是為卓家的財閥大業添磚加瓦的一天呢。
對面的卓珩給她盛了碗粥,「怎麼了?姜枝還沒起來?」
卓歆一邊翻著群消息,想也沒想就說:「嗯,她未婚夫接的,說她在被子裡。」
卓珩端粥的手生生一頓。
幾乎灑出大半來,他面上尷尬一笑:「這粥太燙了,你先吹一吹。」
卓父示意身後的保姆關掉早間新聞。
餐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瓷勺碗盞碰撞之聲。
「明天去和心越見一面,她父母和我說好久了。」卓父吩咐道。
卓珩不動聲色地喝了半杯鮮奶:「我不可能和她結婚的。」
「那更不可能和姜枝結婚!」
「爸!」
卓父重重一摔茶杯,「你不要叫我爸,只要你肯結婚,我管你叫爸爸!」
「咳、咳、咳、」卓歆一個沒撐住,嗆在原處咳起來。
「三年前姜家在申城說一不二,你追她我沒話說,如今她孤女一個,你竟然還要在她身上動心思?我看你是昏頭了,腦子裡一團漿糊。」
卓歆持反對意見:「可姜枝這次回來,程家也沒說退婚,人家可沒你勢利。」
「程家是什麼人家?我們是什麼人家?」卓父明顯有些激動,桌子也拍的震天響,「我要有程雋禮那麼才幹非凡的兒子,他隨便從大街上拉個女人結婚都行!」
這話說的一針見血。
卓家還處於資本積累的中級階段,和程家那個龐然大物沒法兒比。
更何況卓珩學的是臨床醫學,是個心外科醫生,對家族企業一點幫助都沒有。
就只剩他的婚事,還有點利用價值。
他長在這個家裡,斷然沒有吃卓家飯,還要砸卓家鍋的道理,聯姻是註定了的。
秘書給他遞上行程表,「這是林心越小姐的日程,晚飯約在六點,少爺得開車去林家接她。」
卓珩認命地切著吐司,「知道了。」
「該放下的人就放下吧,就算回來了,那也不是你該惦記的。」
卓父撂下碗筷,還不忘誅人心。
卓歆上車準備去學校,總算等到姜枝的回電。
她欣賞了半天自己的美甲:「程先生的床上功夫沒退步吧?」
姜枝一邊在自己房間換上芭蕾舞鞋,一邊開著外音,對程雋禮進行狂風暴雨般的吐槽。
「你能想像嗎?一座金雕玉砌般的『一寸春』,門會打不開!這智能程度和我舅舅家那條高位截癱的沙皮狗可以說不相上下!而且他恬不知恥地告訴我,就一床被子!你敢相信嗎?程家已經沒有閒錢置被子!他出門前還說我罪不至此讓我平身,看不出來我是不想見他?他到底是哪年哪月舉行的登基儀式?他的大清早就亡了好嗎?」
卓歆聽得眼淚花都要笑出來。
姜枝也撫了撫劇烈起伏的胸口,「不行,不能再說了,我得去排舞。」
「好,明晚去看你演出。」
她換上粉白的舞裙,走出蔚然山莊的時候,引得前台議論紛紛。
「哇,世上真有儀態這麼優美的人啊?」
「眼下不就有了嗎?我告訴你她可不簡單,和程董關係匪淺。」
「沒錯,她昨晚進了『一寸春』,今天早上才出來,還問我要房卡開門呢。」
「難怪總是拿下巴尖看人,原來人家背後有資本啊。」
姜枝:「......」
她就知道這事兒沒完。
都是倒霉的程雋禮!
她在申城大劇院後台的練功房裡,反覆練著幾個高難度的劈腿跳和大踢腿,直到看著鏡子練得完全滿意了,才從幕後走上大劇院的舞台完成了一整段獨舞。
周副團一面鼓著掌,一面和劇院院長說:「這就是我挑的首席,在維也納進修過整整三年,我們團的實力擔當。」
姜枝一直練到華燈初上,連午飯也是在劇院吃的。
她擦著汗走出劇院大門的時候,一陣微風拂過,將門口那株櫻樹吹得零落如雨。
腦子裡就鑽出元稹的那首《折枝花贈行》。
「櫻桃花下送君時,一寸春心逐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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