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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盛厭,語氣里的倨傲徹底消失不見,變成了懷春少女的滿腔情愫,還能聽得出些許游移和緊張。
不遠處,顏北梔眼皮都沒有掀一下。
腳步加快,自顧自將教室甩在身後,兀自遠去。
……
柴衛上午有課,人在教學樓這個教師辦公室。
除了他,辦公室里還有好幾個老師,正笑著聊天說笑,一派愜意。
顏北梔敲敲門,成功打斷這氛圍,「柴老師,您找我?」
柴衛看到她,收了笑,回到自己桌邊,再朝她招招手,「顏北梔,你到這裡來。」
顏北梔「哦」一聲,靠過去。
柴衛從桌上拿了張紙,遞到她手中。
「這是學生會那邊發過來的名單,課外項目上有你的名字。上次,你怎麼還說自己沒申請上呢?」
顏北梔:「……」
她掃了一眼,在【花房】那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班級和學號。
真是陰魂不散啊。
還是說,因為運氣太差,所有現實都會和預想背道而馳嗎?
顏北梔將表格還給柴衛,思忖數秒,低聲開口:「柴老師,這個項目我不想去,請問怎麼才能取消申請呢?」
柴衛「啊」了一聲,不解,「為什麼不想去?是不方便嗎?」
顏北梔含含糊糊,試圖找藉口:「我花粉過敏。」
「花粉過敏?那你怎麼自己去申請這個啊?這些活動都是學生會組織的,學校和老師不會幹涉學生會的正常運行的。我今天只是想讓你來補一些入學缺失的個人信息,正好單子發過來了,才順便通知你。」
柴衛嘆了口氣,又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你要是實在做不了,就去找他們負責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換人。但應該是不能換去別的項目了。」
顏北梔瞭然。
應該就像康易維之前說過的那樣,在私立學校里,學生話語權是很大的。
再加上盛厭身份特殊,他當會長,學生會甚至能直接和校領導分庭抗議。
無意繼續糾纏這事,她垂眸,朝柴衛道謝,「知道了,謝謝柴老師。要填的表在哪裡?我現在寫。」
……
臨上課,顏北梔才填完信息,離開辦公室。
柴衛讓她抱了一套考卷,交給課代表發下去,所以也沒法再繞一圈衛生間去吹頭髮。
雨還在繼續下。
陰冷感和悶熱沉重在身上交替更迭,綿綿不休。
顏北梔步子邁得大了點,踩著上課鈴,把考卷交給課代表。
回到座位。
老師還沒來。
她輕輕「吁」了口氣。
前座,林清樂將手機隨手丟進口袋,難得一見地主動扭過頭,默不作聲,看了顏北梔一眼。
這一眼,不再是她慣常那種不屑神情。
竟然帶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感。
顏北梔:「……」
她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離開這十來分鐘,又是哪裡惹到了林清樂。
幸好,老師及時進來,打斷了林清樂的視線。
「同學們,上課。」
顏北梔深吸一口氣,將單科筆記本找出來,翻開到新一頁,開始全神貫注地聽課。
宜光的老師,和她開學前預想得一樣,講課速度非常快。但卻並不是隨便把知識點一筆帶過,而是注重在學生能力培養,將各種重點綜合起來,試圖讓大家能融會貫通。
這種模式,課上只要稍微一走神,就有可能再也跟不上節奏。
顏北梔本就狀態不好,神經還得繃緊,一節課下來,整個人只覺得精疲力盡,恨不得立刻趴下睡過去。
但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或許,引發燎原野火的火種,往往只在一場雨後的細微之處。
世間種種,都妄圖有跡可循。
一下課。
林清樂立刻站到顏北梔面前。
「顏北梔,你動了什麼手腳。」
她叫「顏北梔」的聲音很清澈悅耳,但語氣和說「窮鬼」時沒什麼分別。
顏北梔還是迷茫,不過倒是很給面子地直起身,「什麼?」
林清樂敲了敲她桌子,語調開始不受控地上揚,「你是怎麼通過花房項目的?這個項目從來沒選過女生去做。」
「……啊。」
顏北梔驀地反應過來。
林清樂蹙起眉,「啊什麼啊!你幹什麼了?說說看唄。」
顏北梔:「我不清楚。」
白濛還在旁邊確認校網的公示單,這會兒才終於加入這場「拷問」。
明顯,她很擅長旁敲側擊、煽風點火,「新同學,你在學生會裡是不是有認識什麼人呀?嘖,聽說每次花房項目的人選都是由盛厭親自選的,該不會……」
這句話,不知道是觸及「盟友」哪裡的逆鱗。
林清樂轉過頭,狠狠地瞪了白濛一眼。
「盛厭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她低喝。
白濛有些訕訕,「我不是那個意思……」
「……」
要不是情況不合適,顏北梔都想笑了。
現代雖然不是奴隸制社會,但確實還是有一些隱性的階級壁壘。
像她自己,和宜光私立里這些學生,沒有交集才是理所應當。林清樂也沒說錯。
她抿了抿唇,淡聲開口解釋:「不認識,也不清楚。柴老師說課外項目有補貼,我就申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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