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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琦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我帶你去見喬先生。」
喬以漠住的VIP病房,有一室一廳,杜若走進病房就見到喬靳南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對著打開的筆記本說著什麼,大概是在開視頻會議,抬眼掃見她,臉色沉了沉,把屏幕合上,靠在沙發上,翹起腿,神色晦暗地打量起她。
杜若的模樣並不差,念書時常年都是班花系花級別的,只是這幾年她鮮有打扮自己,昨天起床的時候又匆匆忙忙的,還在警察局熬了個夜,再漂亮的人這麼折騰一番都會折損幾分神采。
喬靳南眼神沉著,透著幾分涼意,打量的時候還帶了些審視的味道。
杜若不習慣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很快皺起眉頭,「喬先生,我來看看以漠。」
「杜小姐好像忘記我剛剛在電話里跟你說的話。」喬靳南揚眉,仍舊打量著她。
杜若默了默,「好吧,我來看看喬家小公子。」
喬靳南又盯著她看了半晌,才說:「聽以漠說杜小姐曾經在法國留學?」
杜若被他盯得垂下眼皮,只看著地上錚亮的地板磚,「嗯。」
「在巴黎?」
「嗯。」
「多久?」
「兩年。」
喬靳南眼角彎起,深邃的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從杜小姐身上倒是完全看不出來。」
杜若知道他是暗指她現在看起來落魄不已,完全沒有沾染到巴黎女人的精緻和講究,她不喜歡喬靳南這種審視的眼神,更不喜歡他話中有話的說話方式,冷聲道:「既然喬先生不想讓我見以漠,我先走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杜小姐想要多少,開個價。」喬靳南突然丟出這麼一句話。
杜若剛剛轉身,聞言一愣。
她自認腦子還算好使,怎麼就聽不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
喬靳南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深不可測的雙眸微微眯起,唇角微微上揚,看戲似得等著杜若的反應。杜若轉過身望住他,臉色的確不太好看,「喬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
似乎猜中了杜若的反應,喬靳南嘴角的弧度更大,「杜小姐覺得呢?」
杜若面色發白地盯著他。
喬靳南微微一笑,「你才去幼兒園第二天以漠就離家出走,那麼巧被你碰到。獨居的單身女人,家裡卻有孩子玩的玩具和孩子穿的睡衣,全新,大小合適。」
他的五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敲打著,陰測測地盯著杜若,「見我第一面就能喊出全名,隔天以漠就過敏住院,一通電話杜小姐5分鐘不到就趕到了,你是那麼巧正好在醫院等著,還是那麼巧正好經過醫院?接下來是不是又那麼巧,你這幾天正好沒什麼事,可以照顧以漠?」
杜若的臉色本就白皙,聽他這麼一句一句地說下來,越發麵無血色。
「杜小姐煞費苦心地安排這麼多巧合,總不能空手而歸。」喬靳南瀟灑地站起身,面上帶著幾分嘲諷,「你開個價,省得彼此浪費時間。」
杜若眉頭緊蹙,雙手握成拳,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生氣過了,氣到咬緊牙關,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或者杜小姐能把這些巧合解釋清楚,我也想聽聽你能怎麼圓回來。」喬靳南笑著,緩步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杜若比他矮了整整一個腦袋,氣息完全被他壓住,隨著他的靠近,還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喬靳南站定,雙手插在褲兜里,俊俏得沒有瑕疵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黑沉的眸子冷然睨著她。
有錢,有臉,有身份有地位,這樣的年輕男人身邊向來撲滿各色狂蜂浪蝶。
但杜若壓根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會招來這樣的誤解,怒極反笑。
「是啊。喬先生也看到了,我現在住的地方根本就是一貧民窟,我過得窮困潦倒落魄不堪,正缺錢缺得緊吶。您就掂量掂量,看您兒子值多少錢,估個價給我,省得我用那麼拙劣的計量纏著你們唄。」
她抬眼,灼亮的雙眼毫不示弱地對上喬靳南的眸子。
☆、插pitre 5
大概杜若的反應出乎喬靳南的意外,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愣,就那一刻怔愣的間隙,杜若剜他一眼轉身就走。
出了住院部,涼風一陣陣地撲在臉上,杜若才清醒了些。
她剛剛竟然生氣了。
氣得渾身發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她撫了撫額頭,不該這樣的。
隨口幾句話,一個惡意的揣測而已,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張牙舞爪地跳了起來。
她回頭望了望住院部的高樓,她氣得直接下樓就是秦月玲的病房都忘了。
杜若直接在台階上坐下,看著住院部進進出出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歸根到底,讓她暴跳如雷的,並不僅僅是喬靳南盛氣凌人的態度和不負責任的惡意揣測吧?她更在意的,是被他無意中踩中的痛腳。
為什麼留學回來這麼多年還過得這麼落魄?為什麼家裡會有孩子的玩具和衣服?為什麼剛剛從警察局出來人就在醫院?
有些事情她以為她已經坦然接受,可面對旁人的質疑,還是說不出口。
落魄是因為當年她留學回來,並沒有拿到畢業證;有孩子的玩具和衣服,是因為她也曾經有個孩子,到今年,該和喬以漠差不多年紀差不多的個子;經常出入醫院是因為秦月玲在她生下孩子那年出車禍,在醫院一躺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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