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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跟剛才劇烈的疼痛相比截然不同,直接把寧隨給舔舐懵了,在任何場合都能夠竭力保持清醒的腦子,在此刻卻陷進了無限死機的狀態,除了血液還在緩慢流動,其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好在這樣的舉動並沒有方才那麼長,舔舐後沈星燎又靜靜含了片刻他的耳垂,像是在安撫他的傷口,疼痛感好似也真的逐漸消退。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寧隨安靜地埋在他的頸窩,到最後那股子渾身發麻的感覺逐漸散去,他終於有空去辨析四周的環境,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只有風吹動樹葉,還有彼此劇烈的心跳。
後知後覺地,寧隨在此時詭異地明白,沈星燎到底為什麼突然想這麼用力的咬他,為什麼情緒洶湧澎湃地如此厲害,是因為自己這些年只想著他沒有想別人嗎?
就像是他剛剛說的那句話,自己喜歡的人很少很少,少到連交際圈都不存在,沈星燎是其中最重要的那個。
可這對於寧隨來說是本能般的存在,就算是在沈星燎出現以前,他也是沒有任何朋友的,隨後沈星燎就像是不可磨滅的火團般,簇然在他生命中盛放,便再也沒有消散過。
「……哥。」寧隨沙啞著嗓音叫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沈星燎的撫慰起到了效果,最終鬆開的時候,那股子細密的疼痛還存在,卻也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但到底是破皮了,寧隨難耐地總想要去碰他,旋即被沈星燎捉住了手。始作俑者沒有任何的愧疚之意,只是平視著他的眼睛,「還能忍受嗎?」
寧隨當即都想說「不算忍受」的,沈星燎咬他的感覺,每次都能引發他情緒的劇烈洶湧,他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覺得自己很願意跟他共同沉淪。
大抵這就是沈星燎對他而言的特殊性?,換做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寧隨從來都不算是個弱勢的人,唯獨在沈星燎的面前會呈現出予取予求的那面。
但寧隨突然心頭咯噔,注意到沈星燎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頸側。好像只是咬耳垂完全沒有辦法滿足他似地。
跟自己的接觸就像是什麼上癮物質,不但沒有填滿空虛,反倒是讓那種欲望深淵無休止地擴大,變得愈發強烈和貪婪。
「哥?」寧隨猛然反應過來,原來問自己還能忍受不是心疼自己的意思,是還想繼續的意思?
「……哥你等等?!」寧隨冷靜又慌亂,環顧四周發現雖然沒有什麼人,視野也都被參天古木所遮擋,但是很遠處依舊會有隱約路過的談笑聲飄過來,有的甚至還在好奇他們兩人的動靜。
他直起身來的時候把沈星燎的胸膛稍微抵了下,沈星燎便頓住,倒是什麼都沒有說,深邃的眼眸只是這樣看著他,似乎還帶著點殘留未散的晦暗。
寧隨頓時有點愧疚,覺得不應該抵他,就好像自己推拒他似地,便重新走到他的面前抱他,低聲跟他商量,「哥,這次不要咬右邊了,換成左邊好嗎,印子要消好久。」
不是不同意,低軟的語氣裡面甚至帶著點央求的意味,沈星燎終於掀起濃密的睫羽,注視著他很久,才很輕地應了聲?,「手。」
原本寧隨抱得很囫圇,將他垂下來的手臂都攬在懷裡,沈星燎就算是想動都沒法動,聞言他就知道沈星燎是同意了,立馬又將手抱在沈星燎的脖子上。
沈星燎細細觀察著他的耳垂,很顯然被咬破的時候是沒有辦法再戴耳釘了,還好最近寧隨的頭髮長了沒有打理,耳邊的頭髮剛好能夠遮住。
他將耳釘放回到兜裡面,用指背輕輕地觸碰了下傷口,疼得寧隨細微地抽氣,抱著沈星燎的胳膊也不自覺收緊了幾分,連指腹都有些陷進他的皮膚裡面。
沈星燎感受到他的力度,反倒是很低的笑了聲?,嗓音撲灑在寧隨的耳膜。寧隨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心頭髮顫,總覺得疼痛感就要接著席捲而來。
但是沈星燎並沒有,這件事到這裡就已經不再是臨時起意,欲望總是在不斷地膨脹,他想要從寧隨身上汲取更多的東西。
並且這還是在寧隨同意的前提下,用來填滿他內心深不見底的部分。
他彎腰將自己的腦袋邁進寧隨的頸窩,嗅著他身上很淡的檀木香氣的味道,這是沈星燎自己用的香水,但是寧隨跟他待久了,距離太近也會沾染些許。
兩人氣息雜糅的感覺讓他很安心,很久才低低的出聲?,原本清楚的咬詞到此時卻變得莫名地沉寂,像是壓抑著洶湧的洪流,「……他們大概是什麼時候結束?」
寧隨跟著沈星燎回到車上的時候,腦子裡面已經冷靜很多了。
卓清衡他們沒有兩三個小時是無法結束的,而自己跟沈星燎待在旁邊沒有事情做,回到車上等他們也很正常,擋板升起來誰也不知道裡面還有兩個人的存在。
以前在劇組的時候,寧隨也會在車裡午休,搭上毯子閉著眼緩解到處奔波的疲憊,車內的隔音也做得很好,可以很安靜地睡會兒。
但是現在不是在劇組,是在學校,隱藏在楓樹林背後空曠的停車場,而且身邊還有個沈星燎。
答應沈星燎的事情不可能反悔,寧隨甚至從最開始就沒有拒絕他的意思,沈星燎想要,自己就給他,彼此的情緒都會得到巨大的滿足。
這樣逼仄安靜的環境,卻依舊讓寧隨的心臟怦怦狂跳,他在靠里的位置坐好,整個人都盤腿在軟墊上,想要回頭卻突然被沈星燎給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