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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琰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大二寒假,他們又一起坐火車硬臥回南市。
伍明緯那種驕矜公子哥再度願意忍受擁擠的車廂,悶窒的空氣,吵鬧的人群,在路上陪她顛簸十幾個小時,原因只是因為溫琰覺得坐火車看風景,兩人才能相處更多的時間。
伍明緯特別壞,就算進了警校,每天都被「政治堅定,學習勤奮,作風踏實,警紀嚴明」的校風薰陶,在刑院的教官、輔導員還有教授面前是一個優秀又正直的國家警衛人才,然而到了自己的女朋友面前,還是改不了浪痞又下流的個性,總喜歡亂逗溫琰。
從大一寒假開始,他們就總喜歡在開學跟假期的時候一起坐火車往返南市跟北城。
從南方到北方,伍明緯陪溫琰見過黎明,賞過夜色,遇過下雨,經過天晴。
在那些迷離旖旎著變化的人生風景里,有兩次在天黑的火車上,趁下鋪的乘客睡著了,伍明緯忽然擠到溫琰睡覺的上鋪抱住她吻。
將溫琰壓在讓他的背都打不直的火車最上鋪,伍明緯掀開溫琰的毛衣,用他那張痞氣的唇壞到極點的撩撥溫琰,嚇得溫琰心驚肉跳,還以為他要在火車上跟她做。
明明硬臥隔間裡還有其他乘客在睡覺。
其實伍明緯只是覺得坐火車太無聊了,沒什麼好玩的,他個子那麼高,不打直腰杆,站在車廂里就能觸到車廂頂了,真的巨悶窒,就想做點事情來給自己提提神,那便是欺負欺負溫琰。
溫琰心思單純,沒猜到他只是想鬧,真的被他嚇得花容失色。
伍明緯壓著嬌小的她吻,一雙長手也不規矩,總往她身上軟的地方揉.捏跟摩挲,還特別色的貼著她的耳朵說騷話。
溫琰還以為他要做到最後,被嚇得眼淚汪汪,在搖搖晃晃行動的列車上,臉色酡紅,無助又驚慌的望著他,「嗚,伍明緯,你到底想幹嘛,不要……」
夜色濃郁,遠方的田野廣袤靜謐。
火車車窗外的月亮照進來,灑落在溫琰香汗淋漓的面頰上,她睜著一雙濕透的眼眸,又乖又媚的睨著痞壞得沒邊的人。
明亮眼神一半訴說著拒絕,一半又流淌著勾引。
「琰琰,老子好喜歡你,你好可愛。」伍明緯見到那如春水映梨花的景象,笑得特別滿意,最後什麼都沒對溫琰做,只借著車窗外的晴朗月色,在那片純淨的銀白下,聲線低沉的貼著她發燙的耳朵說。
那是伍明緯能擁有的最讓他安心的月色,還有最讓他快樂的人。
從十八歲到二十二歲的溫琰,乖,軟,聽話,一碰就掉眼淚,像是被春水映照的梨花,潔白,嫵媚,靈動,日日夜夜的引他入勝。
*
大二寒假,溫琰心血來潮,玩著手機,瀏覽著背包客們的旅遊雜記,說火車沿線有個求姻緣特別靈的小寺廟,下一站就是,問伍明緯要不要下火車去轉轉。
當時伍明緯在刑院參加了刑偵技術培訓班,為期十天才結束,溫琰為了等他一起回家,就把回家的時間推晚了。
火車抵達南市的時間點是小年夜,伍家在那天有很盛大的宴請了達官貴人的年夜飯,大人們都在著急的等著小兒子伍明緯回家去團聚。
溫琰跟伍明緯說了這個請求之後,才聽到他表哥江沉給他打電話,問他怎麼還沒回來,伍家明明說了要派私人飛機到津城去接他回來。
他偏要坐火車,搖搖晃晃,慢慢吞吞到現在也沒到家。
此時溫琰剛去洗了一些水果回來,聽到伍明緯語調特別不羈的說電話:「老子的妞就喜歡坐火車,我就陪她坐了。明天要是回來不了,那你們就先吃。我爸我媽要是罵,就讓他們罵好了,我哪天不挨罵。帶去見見?好啊,只要你保證我爸媽答應讓我娶她。」
「為什麼回來不了,因為有事兒,你別管了。」
「行了,不說了,掛了,火車上手機信號不好。」
溫琰把水果遞給男生,問:「你家裡是不是催你回去?那我們就不去那個寺廟拜拜了。」
對伍明緯這種喜歡縱情聲色跟燈紅酒綠的人來說,要他去火車沿線一個偏避的小寺院拜佛,應該是很為難他吧,溫琰後悔提出了這個建議。
他這樣痞氣的說一句話就能讓女生為他心如撞鹿的人還用求什麼姻緣。
他對她們全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溫琰是時間最久的一個了,也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特地換了身輕便衣服,可以算是沐浴潔身,心思虔誠的準備跟小姑娘下車去求姻緣的伍明緯攬住溫琰細腰,將她朝他懷裡帶,眼神痞壞,壓唇到她臉龐邊,問她說:「怎麼?怕菩薩見了我,不滿意你的這場姻緣啊?」
「不是,你不是家裡人催你回去嗎。」溫琰也是坐火車無聊,玩手機時刷到的,說下一站在星落嶺有個網紅打卡點,是求姻緣巨靈驗的寺廟。
「已經晚了,就晚唄,琰琰為了等我一起回家,才這麼晚回家。不就去一個廟,我真的可以陪琰琰。」伍明緯決意要陪溫琰去拜菩薩。
「好。」溫琰點頭,他們下去了。
下去之後才發現其實那些旅遊雜記都是營銷廣告。
那個寺廟很破,菩薩身上的金子貼得很薄,臉也不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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