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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琛走了,還體貼的幫他們帶上了包間的門。
只留下二人的空間安靜了下來。
酒吧是韓風裝修,卡座是酒紅色的真皮沙發。
伍明緯穿了一身黑,圓領毛衣,修身牛仔褲,系帶短靴,把黑碎發理得特別短,面孔銳利,身上有淡淡的香氣,是剛結束拳擊訓練,去衝過澡,想找個地方自己靜一靜。
其實在溫琰進來之前,他只喝了半瓶啤酒。他只是想來酒吧包廂找個地方靜靜。
溫琰在他身邊坐下,摘掉自己身上的挎包,拉起他的手,查看他的傷口。
見他的繃帶纏得很繚亂,快要垮下來,她動作輕柔的給他解了,見到他的指骨上全是血骷髏,溫琰猜他一定是用拳直接捶過玻璃或牆一類的東西了。
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讓溫琰心裡一陣心酸泛起。
「周姨說煮好飯,等我們回去吃。」溫琰吸著泛酸的鼻子,很乖的說,「我在學校里等你來接,你一直不來,給你打電話也不回。我擔心,所以就來了。」
伍明緯任女生把他的手拽著,沒多久就感到她的眼淚滴落到他手上。
她一吸著鼻子哭,他心裡那些戾氣就散了,伍明緯伸手摸她被風雪凍紅的臉,滾動喉結說,「我手不疼。你別哭了。」
「怎麼弄的?」溫琰小聲問。
伍明緯騙她:「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其實是他自己想起一些事,不甘心的在牆上捶的。
溫琰不信,「不是。你不高興?發生什麼事了?」
伍明緯英俊的眉眼蹙緊,眼色沉鬱得像一片暗海。
那個叫蘇婕的女生跟他說的話,讓他聯想起了童年的不幸,更意識到了他追逐的東西有一天會傷害溫琰。
他有點兒後悔跟溫琰在一起了。他很難跟溫琰保證,跟他在一起,以後溫琰得到的只有快樂。
「沒有,就是晚上沒睡好覺。」伍明緯不願意告訴溫琰他小時候的經歷,用帶著粗繭的指腹把溫琰眼角掛著的眼淚摘了。
伍明緯把自己的外套撿起來,披在溫琰身上,她的雙面絨大衣在津城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不保暖,其實外面本來套著的羽絨服,在下車進刑院來找伍明緯的時候,走得太心急,被她忘在計程車上了。
「我們回去吧,周姨叫吃飯了。」伍明緯帶溫琰回公寓去,路上,他沒怎麼說話。
溫琰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卻不知道他是為什麼心情不好。
*
晚上,在悅品豐豪吃完晚飯,幫周姨收拾完廚房,送走她以後,溫琰到書房裡打電話給秦玉言,口吻膽怯又硬撐的說要問秦玉言一些事。
秦玉言聽出她口吻里的擔心,猜出大概是伍明緯在津城遇上什麼事了,而這事影響他們的感情,他柔聲問溫琰,伍明緯怎麼了。
溫琰回答:「他忽然一下不高興,自己拿手捶牆,流了很多血,還喝了不少的酒,晚上睡不著,好像還受涼了,在發燒。」
在溫琰的人生里,其實她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不高興的時候就能把自己的手捶出血窟窿的人。
她的父親跟兄長都是學法律的,他們理性到了極點,並且從小教導溫琰千萬不要靠近這種衝動情緒上來就危險至極的男人。
秦玉言聽完便知道,伍明緯肯定是想起他舅舅跟舅媽的事了。他生性涼薄,只會為這件事憤怒跟暴躁。
「溫琰。」秦玉言認真的喚了一聲女生的名字,他知道她膽小怕事,以前在朝勵高中暗戀伍明緯,大約是跟其它女生一樣,戒不掉伍明緯那頹拽的魅力。
畢竟高中生活因為高考很無趣跟沉悶,伍明緯這種離經叛道的二世祖耀眼奪目,痞帥風流,很多女孩都對他的性張力無法抵抗。
如今,上了大學,他們很快要步入職業規劃,比起一段年少暗戀,人更注重的該是自己的將來。
「你後來跟伍明緯在津城處得如何?」秦玉言看著他們在一起的那天,就知道伍明緯當時提到的「到時候再說」,也許會傷害純澈膽小的溫琰。
「挺好的,他對我……很好。」溫琰坦白。
真的是很好,雖然上了大學,他嘴上總說著不羈的話,對溫琰還是忽冷忽熱的撩撥著,可是一起到津城來上學的這個冬天,伍明緯把溫琰照顧得很好。
就算是在床上,他也會克制自己不把溫琰弄疼,先要溫琰舒服,羞羞的出聲跟他要更多,他才會放開顧忌去狂情占有溫琰。
下一秒,「如果不好的話,就還是趁早離開吧。」秦玉言說了一句讓溫琰詫異的話。
「為了你好。」秦玉言把語調放緩,安慰小姑娘。
「可是……」溫琰不明白。
「你知道他一開始在我們高中,為什麼總要拒絕你嗎?因為他知道以後會有這種時候,他念刑偵學,輔修了禁毒學,將來要做緝毒警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沒有女孩兒能夠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是緝毒警。到時候他的職業使命會讓他不會有多的工夫照顧你。」
秦玉言把這件事說破了。
那層風花雪月的濾鏡嘩啦一下碎裂了,書房的飄窗開著,溫琰瞧著天空灑下的鵝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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