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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去。」
周軼馳坐在鐵質復古椅子上等了會,正看著孩子玩鬧出神,就見程晚意低著頭走過來,咬著唇說:「我們走吧。」
走在路上,程晚意一直沒說話,周軼馳不知道她怎麼了,只是牽著她的手,讓她自己先平靜下來。
等走到路口,程晚意覺得自己有點情緒化了,想想開口解釋說:「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失態了。」
「沒事,你是不舒服嗎?」
程晚意頭轉到另外一個方向,儘量不看周軼馳的臉,小聲地說了句:「不是,我突然覺得我自己太瘋了,或許我不應該答應來青島。」
周軼馳聽完她的話,詫異了幾秒,皺著眉頭卻還是帶著哄人的語氣,儘量降低音調說:「為什麼?」
程晚意想起剛才父親電話里的斥責,有些迷茫的抬頭看向天空:「如果認識的人知道我現在做的事情,我怎麼辦,我怎麼面對我的同事和家人?」
聽完她的話,周軼馳簡直覺得好笑,反問說:「我們做什麼事情了,我們是單身男女,不違背法律,不違背道德。」
程晚意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在外人看來是沒有錯,但是在她那個充滿了規則和控制的家裡,她現在做的事情已經可以下地獄了,這是不道德的蕩婦才會做的事情。
父親為她設的自我欲望閹割機制帶著血腥味,她掙脫不了,也難以掙脫。
見她不說話,周軼馳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她的態度轉變實在太突兀了,直覺告訴他女人的轉變絕不是因為她覺得不道德,但她好像也不想跟自己說實話的樣子,只好繼續套著話:「所以呢,你清醒了,想結束這種關係?」
「你呢,你不後悔嗎?」
周軼馳搖搖頭,用腳掌緩緩磨著地上的樹葉,篤定地說:「我做事情從來不後悔,做了就是做了,能挽回就挽回,不能挽回就讓它爛到底,反正總有活路。」
「只能說,你很幸運。」
「幸運?」周軼馳簡直要被她的形容詞笑死了,他的人生如果都算是幸運的話,那他過得不幸運恐怕就是活不到成年了。
明明是自嘲的笑,在程晚意眼裡卻變成了嘲諷,想說什麼又開不了口,反而沒人再說話了。
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兩人漫無目的的在這座城市裡胡亂走著,等走到第三個轉角處的時候,程晚意忽然開口說:「Henry,青島旅行結束的時候,我們就結束遊戲,好不好?」
周軼馳沒答好,也沒答不好,只是伸出手牽住了她,然後就一直往前走,等走到一家球酥店的時候停在了門口說:「青島的十三不靠很有名,你嘗嘗吧。」
「Henry,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周軼馳第一次臉上出現了惱怒的神情,但他還是儘量在壓著自己的情緒,安慰著惴惴不安的女人,:「不要去想太多假設性的問題,簡單點不好嗎,既然我們選擇了見面,哪怕偷情也得高興了再說後面的事情吧。」
他不知道程晚意跟那人電話里說了什麼,但程晚意的反常絕對因為那通電話。
見她又習慣性的摳著自己的手心,伸手與她十指相扣避免她再傷害自己,指著透明櫃檯的各種球酥說:「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甜的嗎?」
「不太甜的吧。」程晚意收起自己的情緒掃了圈銘牌,最後選了個抹茶巧克力,周軼馳卻選了玫瑰荔枝球酥,他向程晚意唯一暴露的真實,恐怕就是他一直展示的嗜甜的習慣了。
買好了點心,兩人邊吃邊在大街上走著,周軼馳熱情的詢問程晚意要不要嘗嘗自己的點心,程晚意直接一口拒絕了:「說實話,我很少見到男人這麼喜歡吃甜食。」
周軼馳已經習慣了她那總是帶著挑釁語氣的「實話」,一口吃完手上剩下的點心說:「生活這麼苦了,幹嘛不吃糖。」
程晚意想問他過了什麼苦日子,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好像自己問了又踩到邊界了。
走著走著,兩人居然意外繞到了大學路上,一抬頭就是新地標之一——不舍晝夜咖啡館。
兩層小樓被藤蔓遮住大半,翠綠的青蔥與歲月浸染的灰色牆面形成了新的和諧,而暗紅色的門與綠色的百葉窗讓小樓有種復古的混搭,櫥窗上放著幾隻玩偶,添著文創街區的俏皮。
周軼馳進屋買了兩杯咖啡,程晚意則站在藤蔓旁不停回復著父親那上百條的信息,抬起頭偶然看到遠方的天主教堂,她想起了沙巴的那晚。
忽然,她做了個決定。
第19章 天命難為,那就迂迴
等周軼馳出來的時候,程晚意還在看著天主教堂的方向,怕聲音大驚到女人,輕輕喊了聲:「怎麼了?」
程晚意收過神來,搖搖頭說:「沒事。」
「那是天主教堂,當地很有名的。」
程晚意看著周軼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說出自己的決定,她也無法保證對方會不會否定自己,覺得自己是瘋女人,但是手機里的人一遍遍的催促著自己今晚就回上海,她真的需要一個支撐點讓她放肆一次,所以鼓起勇氣故意裝作輕鬆的樣子說:「你說,如果我們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最後能在天主教堂相遇嗎?」
對方倒是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大反應,只是有些疑惑地說:「你想玩遊戲了是嗎?」
「嗯,你想玩嗎?贏了的人可以提出一個要求。」程晚意咽下了心中的後半句:我晚上提出離開的話,你可以要求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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