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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頭喝著糖水的人儘量控制住情緒,輕手輕腳就怕吵到臥室里的人,摳著手心猶豫了好幾次才咬著舌尖壓低音量問周軼馳: 「她當時,很難吧。」
周軼馳知道她口中難的意思,寬慰她說:「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剛剛被害,那方面算是保住了她,但是皮肉苦她還是沒少受。」
「能這麼幫她,已經很感謝你了。」
「其實那天我也嚇到了,確認了好多次才確定是你朋友,不過她防備心也很強,我們倆試探了幾次都沒有建立信任,直到我拿出了一個東西她才相信我認識你。」
「東西?」
「嗯,那枚戒指,她說她聽你講過關於我的故事和這枚戒指的來源。」
程晚意沒想到戒指兜兜轉轉又去了他那裡,怪不得自己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也沒想到這成了救桑桑的契機之一,不得不感嘆三人從沙巴的相遇到後來的命運交疊,真是天意。
只是這場命運遊戲裡,老天爺對朱桑桑過於無情了。
「她跟王鵬的弟弟是怎麼認識的?」
「他先是給你朋友送禮物成了榜一,一來二去開始私聯你的朋友,按照他的意思應該是有一陣子了,沒事就來上海陪她玩,她外婆病了還忙前忙後,好像還答應出錢給她外婆換心臟,就慢慢把朱桑桑套住了,王鶴經歷了那麼多女人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手段,朱桑桑掉進陷阱只是早晚的事情。」
「外婆,外婆。」程晚意不停的呢喃著這兩個字,苦笑的望向遠方罵了句:「老天爺,你他媽不長眼嗎?」
「一一,你怎麼了。」
「沒事,」程晚意望著那扇關著的門,再次握緊拳頭罵了句:「那這筆跟畜生的帳,就這麼算了嗎?」
喝著糖水的人不緊不慢的攪著勺子,輕蔑地笑著說:「算是不可能算了,畢竟他擺了你一道,也擺了我一道,可那天老頭教了我一句成語,臥薪嘗膽。」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快了,萬事萬物都有周期,盛極必衰,他們現在已經到頂了,跌下來只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我們俠客夫婦為民除害。」
「去你的!」程晚意被他的用詞逗笑,嘴角的笑容還沒收起臥室的門就被人推開,見朱桑桑出來立馬收起了笑臉。可朱桑桑像沒看到二人一樣往衛生間走,等上完廁所又重新走回臥室關上門,完全沒理會程晚意。
「我去喊她喝糖水,人不能這麼躺著,會躺壞的。」
「給她點時間吧,你現在進去,她只會加重自我憎恨的情緒。」
「可是……」
「相信我,我媽後來的狀態跟她很像,我讀了很多照顧這類病人的書,」周軼馳手覆上她手摩挲著安慰她:「慢慢來,她會好的。」
「知道了,那晚上誰守著她呢?」
「阿姨,我請的是住家阿姨。」
「那能讓阿姨回去嗎,我跟她兩個人一起待三天,可以嗎?」
看著程晚意,周軼馳腦子裡立馬浮現出那晚的大火,決絕的拒絕說:「一一,她現在不是你的朋友朱桑桑,她是個病人,需要專人照顧,不是你,你明白嗎?」
「是你不明白,相信我,周軼馳,三天就好了。」
「不行,你是不是在謀劃什麼事情?」
程晚意面無表情的搖搖頭,決絕的看著周軼馳懇求說:「真的沒有,這是我第一次求你,周軼馳,你就讓我跟她單獨住三晚吧。」
雖然不知道程晚意想幹什麼,耐不住她的懇求終究是心軟了,只是反覆叮囑朱桑桑現在精神狀態不正常,有什麼問題就給他打電話。
見程晚意答應,周軼馳才走去客廳交代阿姨要給她放了三天假。
高高興興的阿姨與滿臉愁雲的周軼馳先後離開了房間,程晚意反鎖好門就深嘆口氣,對著鏡子練習著面上的笑顏。
周軼馳說得對,她的確有自己的盤算,葬禮要辦三天,她得在這三天讓朱桑桑醒過來,趕在最後一天去送她最愛的外婆最後一程,她不能讓這件事成為朱桑桑一生的遺憾。
走到沙發處坐下打開電視,順著軟體一個個挑選,選了部老電影《心靈捕手》再將音量調節至零,她迷茫的時候就喜歡看電影,好像裡面有種特殊的魔力美化著世間的無奈,好的電影猶如心靈淨化的瑜伽,看完之後莫名有了面對生活的新勇氣。
正看著電影關鍵點,電話卻不合時宜的響起,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程濡豐。
「喂,爸。」
「你在哪?!」
程濡豐的語氣已經充滿了憤怒,沒等程晚意說出地點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老胡都跟我說了,你瘋什麼瘋,我有沒有教過你做事情要認真努力,你現在還會擅離職守出去旅遊了,現在立馬給我滾回來!」
「滾不回來了,我有事要處理。」
「什麼事比你老子和鐵飯碗都重要!」
「我的朋友病了,我得照顧她。」
「程晚意,我告訴你……」
「爸,你不要再威脅我了,」經歷了一天的折騰程晚意已經沒力氣跟他扯皮了,直接打斷說:「我不會回去的,你要斷絕父女關係還是去公司鬧,隨便你了。」
「你是不是瘋了!你要弒父嗎?!」
「我累了,爸,我真的累了,你放過我吧。」
說完沒等對面回答就直接關機,將手機扔在沙發一旁,人癱軟在靠枕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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