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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餐的時候,周軼馳還在不停的回著消息,程晚意覺得他好像 24 小時都在忙,有些無聊的數著竹筒里的筷子,對面的人卻突然開口說:「人的區分,不是吃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什麼。」
「什麼?」
「我在回答你的問題,有的人賣豆漿賣到上市,有的人吃著饅頭卻市值幾百億,我算什麼東西,有飯吃就不錯了,如果你知道我幹過的事情,你可能早飯都咽不下去。」
「怎麼可能?」
「不信?我去醫院蹲點過,為了幫人買胎盤。」
程晚意常常覺得周軼馳的世界好像是另外一片天地一樣,他會談鋼琴,英語不錯,可他形容的過去卻仿佛是底層社會被壓榨的童工,她甚至沒有辦法判斷,他究竟是不是在騙自己。
早餐做的很快,程晚意的餛飩最先上來,可周軼馳的豆腐腦還得等一陣子,舀著餛飩等涼的空隙,隨口跟他瞎聊天:「周軼馳,你見過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
周軼馳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挑起這個話題,低著頭想想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媽渾身汽油從火里跑出來的時候,她居然還想抱我。」
「啪」的一聲,勺子掉在餛飩碗裡,濺了程晚意一身。
周軼馳眼裡閃過一絲後悔,但很快平息下去,快速抽出紙遞給她擦拭,還不忘調侃她說:「我開玩笑而已,你膽子怎麼這么小。」
她知道周軼馳不是開玩笑,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說:「那你知道我見過最可怕的事情是什麼嗎?」
「車禍?」
「不是,是我媽的情人,他當著我的面掐死了我媽。」
「程晚意,這個玩笑不好笑。」
「這不是玩笑,那天我躲在衣櫃裡玩捉迷藏,我小時候很喜歡玩這種遊戲,可那一次,我玩脫了。」程晚意想起夢裡的那隻血手,以及她爸崩潰的模樣,該死的男人走的時候是將她媽剝光才躺在她身邊自殺的,當家門打開的時候,男人的老婆發出熱水燒開般的尖銳鳴笛聲,而那天的父親臉上的表情,讓她覺得扭曲到不像人臉,然後他用沾著血的手,將程晚意抱了出來。
整個家屬區都知道,老程被綠了。
所有人都勸她爸賣了房子搬家,或者去程晚意奶奶家住,可她爸就是不走,守著那間姦夫淫婦「殉情」的屋子,每天自我折磨,藏在衣櫃裡的她撿了一命,所以她爸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衣櫃,出任何事都是把她藏在衣櫃裡。
她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可從那時候起她總是做噩夢,夢裡的那雙血手沒有臉和頭,因為她的父親瘋了,就變成了行屍走肉。
周軼馳沒再說話,望著眼裡放空的程晚意,仿佛一個輕易觸碰就會碎的瓷娃娃,剛想伸手就見程晚意恢復理智躲了一下,好似故意的說了句: 「你看,怪不得我們互相吸引,原來我們是神經病遇到神經病了,那你是跟著你父親長大?」
「沒有,」周軼馳眼裡湧出恨意,決絕的說:「他娶了新老婆,還生了對雙胞胎,日子不要太開心,哪裡會管我這種不成器的前老婆的孩子。」
「你看,我爸多偉大,堅持不結婚,就守著我長大,」程晚意已經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說給周軼馳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了,加重語氣說:「所以,我為了我爸,我可以放棄任何事情,只要他不要我做的,他不喜歡的,我都可以,只要他活著。」
「你有個好父親,是要珍惜。」
程晚意看著不明真相的周軼馳,已經快忍不住哭了,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她跟他是個謊言,她嘴裡的父愛是謊言,她總是不停的騙著自己才能努力好好活下去,腦子裡響起朱桑桑那句:你別騙著騙著,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可不騙,她可能活下去都窒息。
「我突然覺得我們真的很有意思,」周軼馳點起一支煙,隨著嘆氣緩緩吐出煙霧:「之前瞞著彼此的時候,感覺好似戀人熱烈又激情,等開始了解彼此了,卻只能做同事了。」
程晚意不知道怎麼回他,埋頭吃著餛飩,他也就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她努力吞咽著餛飩,她的頭低的厲害,可還是沒藏住那滴眼淚。
「程晚意,」周軼馳忽然抽出張紙遞給程晚意說:「你不想做朋友,我不想做同事,要不我們理一下,我們什麼關係比較適合吧。」
第41章 亂了頻道的soulmate
她沒有回答,周軼馳也沒逼她,兩人安靜的吃完飯就往街區走。
街邊的商店與昨天來看的情況差不多,程晚意邊走邊說著昨天聽到的解說,可走著走著,她卻發現了不對勁,走過三分之一,昨天說著家裡沒人的後半條街今天卻全開了門,明顯不是介紹人說的什麼已經協調好協議搬空了。
周軼馳見她忽然不說了,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對著手機里的街區落位圖繼續核對著各家店鋪,走到一處掛著紅燈籠的店鋪,程晚意奇怪的指著緊閉的店門說:「昨天也沒有啊,怎麼會晚上掛起來燈籠,白天反而不營業。」
第一次,周軼馳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催促她快走,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玻璃門一打開,就見一個夾著煙披頭散髮的女人滿臉倦色的打著哈欠,看到周軼馳盯著自己的店鋪,揉著捲髮說:「帥哥,剪頭髮嗎?」
程晚意好奇的看著玻璃門裡面的按摩椅,周軼馳卻扯著她不讓她看,拉著她就往前走,身後的女人卻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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