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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睫顫了顫,忍不住抬起皙白的手腕揉了揉額頭,卻發現自己昨天受傷的手指被很好的處理好了傷口,而且,渾身難受的情況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愣了一下,誰給她換的衣服呢?
姜南音覺得腦子又開始暈了,索性掀開被子下床,病房內十分安靜,她打開門,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說話。
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語調,說著她聽不懂的粵語,卻格外磁性悅耳。她無端安下心來,他似乎一向五感敏銳,很快又抓住她躲在門後偷偷看他,兩人視線在空中乍然對上的時候,不帶一絲情緒的眼讓人心頭一顫。
不知為何,姜南音想也沒想,猛地一把將門關上。清脆的關門聲更是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姜南音懊惱地咬了下唇。
隨即,身後的門被人輕輕地敲了兩下,姜南音心下一緊,醞釀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打開了一條門縫。
她怯怯地抬起眼,看著眼前的人,他還穿著昨天晚上的衣服,黑髮沒有打理,微垂在額前,柔和了眉眼的鋒銳,倒多了幾分慵懶的隨性美。
他似乎心情不好,薄唇緊抿,下頜線清晰又冷銳。
孟懷京眼皮低垂,眼眸深邃,看不出心思,見她一副拘謹的樣子,沒說什麼,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南音,似乎在斟酌什麼,半晌,才道:
「醒了?」
「恩。」姜南音低低應道。
「要不要吃早餐?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去買。」孟懷京淡聲道。
「……粥。」
門後傳來一道悶悶的聲音。
「你就打算在這裡一直這樣和我說話?」
男人意味不明地開口道。
姜南音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一道好奇的聲音。「小伙子這是惹妻子生氣了?」
兩人杵在門口,一里一外地聊著天,已經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孟懷京相貌清俊,氣質矜貴,一直是人群中亮眼的存在。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坐在輪椅里,恰好經過,好心地勸道:「我看你這兒小伙子長得俊,多說幾句好話哄一哄,她肯定捨不得不讓你進門了。」
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對吵過架正在鬧彆扭的小夫妻,妻子不讓丈夫進門。
孟懷京溫聲道謝:「我知道了。」
老奶奶這才欣慰地推著輪椅離開了。
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隨後是一道含著點笑意的嗓音:「能讓我進去了嗎?我鬧彆扭的……小侄女?」
他似乎是故意的,尾音上揚,含著幾分善意的促狹,鉤子般讓人心痒痒。
姜南音耳尖一熱,連忙讓開身子,「請,請進。」
這個病房還是孟懷京墊付的錢,原則上來說,自己沒名沒份地蹭了人家的光,要不然住不了這麼好的高級病房。
姜南音關上門,阻隔了一些人的視線,雙手絞動著身前的衣角,一雙瀲灩水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孟懷京。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昨天,我是怎麼從車上到床上的呢?」
孟懷京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沙發上,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抱你上來的,我看你身體不舒服。」
姜南音愣了一下,半晌,憋出幾個字:「謝謝。」
她不該多想的,難不成要人家把她喊醒?他的細緻體貼只是源自於他骨子裡的教養罷了,她扭扭捏捏地反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衣服呢?」她小聲問道。
「你覺得是我換的?」孟懷京似笑非笑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
「不是,肯定護士換的。」姜南音連忙答道。
孟懷京似有若無地哼笑了一聲,為她的膽小。
「為什麼不能是我?」他悠悠反問。
姜南音目光從他閒適的姿勢上掠過,他坐在沙發上,長腿輕輕架在一起,黑色西褲線條流暢,搭在膝上的冷白雙手藝術品般賞心悅目,好像對方不是在說一件人品低劣的下/流事一樣。
「您不是那種人。」姜南音語氣溫軟,卻堅定。
其實她剛剛問完也有點後悔,她不該這樣揣度一個對她抱有善意的人。
孟懷京指尖輕叩著膝蓋,聞言,頓了很短的一瞬,壓了唇角:「我好像說過,別把我想太好。」
「那您昨天為什麼要幫我貼創可貼?」姜南音沒被他黑漆漆的眸子嚇到,忽的開口道。
孟懷京停了動作,眸色晦暗地望著她。
姜南音看到他這副表情,彎了彎唇,眼角眉梢都露出點小得意,好像抓住了他的什麼把柄一樣。
她其實並不確定給她貼創可貼的人是誰,也只是賭一把而已,但他的反應證明,自己賭對了。
打點滴的手和被玻璃割傷的手是兩隻不一樣的手,極少有哪位醫生會細緻到去關注一個已經不再流血的小傷口。
孟懷京看到她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眯了眯眼,「詐我?」
姜南音眨了眨眼,無辜地說道:「您沒做怎麼會怕我詐您呢?」
孟懷京笑了一下:「在我面前一股機靈勁兒,怎麼每次在他們面前都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姜南音心裡的那點小得意瞬間消失殆盡,確實,他見過她太多狼狽的一面了,她蔫蔫垂下小臉:「您不明白的……」
「我的確不明白,狐假虎威也不會?」男人挑眉,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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